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291)
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钟逾。
钟逾也在看对方,公冶良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不算胖也不算瘦,在甲字脸国字脸占多数的官场,他是圆脸,脸上还蓄着胡须,气质儒雅随和。
“府尹大人。”钟逾对他行了一礼。
“坐吧。”公冶良往边上位置一指,指的是主位右边顺位第二个座位。
钟逾到位置坐下,而饶骏是坐在了钟逾还要往后一排的位置。
公冶良客气地对钟逾介绍了一下在场的人,她也是经过介绍才知道,在场的有凉州的同知郎风、通判齐生,以及其他大小官员。
“上菜!”公冶良对侍女下了命令,又对钟逾说,“钟县令,听闻你路过此地,我就急忙给你送来请帖,着实是因为那安士县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啊!”
钟逾早就知道不简单,首先前县令被抓去砍头就不简单,然后那是晋国边境,燕山关在那里,还有大批军队驻扎。
“愿闻其详。”钟逾洗耳恭听。
“你可知前任县令因何被抓?”公冶良问。
“听说是朝廷追查税款,安士县没交上?”
“那你可知为何交不上?”公冶良又问。
钟逾:“还请赐教。”
“那地方五年一大旱,三年一小旱,本来人就不多还年年饿死人,这种情况下,去收税如何能收上来?况且那地方穷山恶水的,百姓未经教化野蛮不堪,当地不止有汉人,还有胡人羌人,过去十年里,安士县上任了四个县令,两个被撤职,一个被当地乱民打死,今年朝廷还杀了一个,钟县令,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多谢府尹大人提醒,晚生知晓了。”
“其实,这些年本府也在致力于改善安士县的情况,这是为了安士县的诸多百姓,现在更关乎到钟县令的前途。”
钟逾意识到,对方前面绕了半天,真正想说的来了:“晚生愚钝,不知府尹大人指何事?”
公冶良:“治理赤水。”
赤水是是横穿安士县的一条河水,东流汇入晋国最大的河流之一浊江。
赤水在就安士县的沟壑间奔腾,水流湍急异常,且时常改道,有时候县里北边闹旱灾,赤水改道去南边,或者南边一旱,赤水又改道去北边,令人捉摸不透,但是无论改道与否,没有水利设施,水可不会灌溉田地、对干旱的安士县起一点作用。
钟逾出发时就对安士县做了一些功课,知道那边试图修一些水利设施改善环境,包括前面几任安士县的倒霉县令好像都和这事沾点关系。
“府尹大人对晚生说这些为时尚早了,那边到底如何,晚生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那是自然需要钟县令亲自过眼。”公冶良先对钟逾的话表示了赞同,接着话锋一转,“但治理赤水是朝廷定下的政策,以前要修,现在钟县令去了,自然也要修!本府只是将情况提前告知一下罢了。”
钟逾礼貌道:“那就多谢府尹大人的好意了。”
说完此事,话题又回到一些无聊的寒暄上了,钟逾全程笑着应付在场众人,谁也挑不出她的错误。
晚宴结束后,公冶良单独留住钟逾,对她道:“钟县令,后面路途不易,听驿馆的人说你骑的是一匹老马?我给你准备了一匹上好的马车,就在门外等着,听本府的!等会儿你出去就乘那辆马车,上路时就将老马留下,乘我马车上任!”
钟逾拒绝道:“府尹大人好意恕在下不能接受,只是这匹马跟了我好些年,我不忍弃它。”
这匹马来的不算光彩,抢来的,在丰州通过沈离一番运作有了正经马籍,就变成了她的,又在灵均书院养了好些年,到今年载她进京、上任。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马车不能收!
见钟逾拒绝,公冶良并没有坚持,又换了个话题:“钟县令是今年的状元,正好我小儿子也在读书,我公冶家还指望他能考个好功名呢!钟县令可否给他题一副字以示勉励?”
这不算什么有难度的要求,钟逾答应下t来:“小事一件,可以。”
公冶良让下人端来笔墨纸砚。
纸张铺开,钟逾写了一句劝学之语。
她刚放下笔,公冶良挥了挥手,招来侍女。
侍女手上托盘中有几张银票,公冶良笑着对钟逾道:“钟县令请收下润笔费,状元的字担得起一字千金!”
钟逾瞥了一眼银票,面色不变,仍旧拒绝:“几个字而已,晚生哪能厚着脸皮收润笔费?令公子只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是水到渠成的事,天色已暗,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不便多留,告辞!”
她说完行了一礼,也不管对方什么脸色,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钟逾到了府衙门外,发现两个人等在外面。
一个是饶骏,一个就是宴会上见过一面之缘的凉州同知郎风。
公冶良四十多岁,而郎风看起来显然更年轻一点,还不到四十,高个子,身形清癯,外表看着彬彬有礼的,穿着官服也像个书生一般。
就算像书生,那也是朝廷五品官的书生。
饶骏自然是等钟逾一块儿回去驿馆的,但郎风等什么钟逾就不清楚了。
她对郎风拱手施礼,也不多言,抬步往大路上走,谁料一转弯,郎风就窜到她前面拦路:“钟县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吧,借。
于是饶骏被钟逾打发到一边,她独自问郎风:“同知大人想说什么?”
郎风先是打量钟逾一番:“裴公当真收你为弟子?”
钟逾反问:“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