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316)
沈瑜笑话没看成,有些失望,听了侯山这话精神回来了:“侯尚书此言我不赞成!外放官员进京从来都是升官进京,她作为县令有何功绩?凭什么升官进京?”
就算钟逾在奏书上画了个让皇上高兴的图纸,不过是纸上谈兵,还没实现的东西,根本不到论功的时候。
左相徐谦和沈瑜观点一致:“皇上,臣认为召钟县令回京不妥,她虽然不进翰林院,可到底是身负皇上亲赐的官职,上任不过一月,不该此时召回朝京。”
现场几个官员基本都觉得终于还是继续当县令好,既然他和水利使闹不和,那么换一个水利使不就行了?
沈离全程不说话,看着皇上最终和工部、吏部官员t商量做出决议——换一个天资聪颖、性格温良、勤奋好学的过去和她研究研究怎么修好赤水渠。
到这里,沈祁然将两本折子往边上一推,准备商量下一件事。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沈离站出来了:“父皇,比起更换水利使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臣认为,应该再给安士县免赋三年!”
区区一个水利使,沈离压根不觉得他能翻出天来。
全篇奏书,钟逾是建议更换水利使,可是这么长的文章,她提水利使都不到三次。
从头到尾,她分明是在求朝廷为百姓免赋。
沈祁然不解:“琼枝可是看了钟逾在奏书中文字就心软了?可这地方近年来没有发生严重的天灾,现在还得了钟逾这样一位好县令,免赋实不应当,以前你也求过朕给这小县免赋税,结果那县令还是照收赋税,只不过进了他的口袋,你也该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不错,沈离追查安士县欠款之前的某一年,也曾求过沈祁然给安士县免税,因为,她十年前第一次来到晋国,所到之地便是安士县。
她见过那里的百姓生活,如果朝京的百姓能以五亩地活下去,那么安士县的百姓要十亩地才能活下去。
所以,当安士县的县令哭穷说交不上税,行,她上奏请求减免赋税。
可是次年,钱依然交不上。
沈离这次倒是仔细查了一回,一查,查出个大窟窿。
原来,朝廷免了税,安士县前县令依然在向百姓要钱。
既然要了钱,那就交给朝廷吧……然而,安士县前县令又没钱。
如此一来,沈离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人抓到京城,附带抄了家大礼包。
抄家抄出来的东西其实不少了,属于一个“优秀贪官”的水平,问题是,那不够一个县的赋税!
钱去哪了?
沈离太清楚怎么查这种账,不在前县令家,那就往他上级查——往上是凉州府尹公冶良,公冶良往上是收他为门生的左相徐谦。
是公冶良?还是徐谦?
也是这时候,沈祁然忽然问起这安士县的小小百姓,并发了一通大怒,下令杀了安士县前县令。
沈离那时就明白,是徐谦。
可是,查到这里就不能再往上查了,因为,徐谦的背后,是沈祁然。
想到这儿,沈离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嘲弄,一个赤贫小县的民脂民膏,若是被献给皇帝会变成什么呢?
是皇城里新修的凤凰台?
是龙案上落灰的青琅玕?
还是天子用过一次便扔在一旁的象牙扇?
往事消弭,沈离平定心神缓缓道来:“父皇,祸害百姓的正是安士县的前县令,此贼已被父皇斩杀,可安士县的百姓仍然需要休养生息,今年征税,他们也许是能交上,也必是艰难的一年,切勿忘记安士县是边境小镇,若是北边来袭,第一个就是直奔安士县,怎能让此地的百姓游离于饥寒?”
沈祁然笑了笑,俨然一副仁君之姿:“琼枝说得有理,那便免赋三年吧。”
沈离低头施礼道:“父皇仁厚!”
万里云间戍7
沈离从政事堂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但今日的上值时间还没结束。
从通天门出去,再走不远就能到六部的衙署。
这时候,吏部尚书安成加快了脚步, 走到沈离身后:“琼枝殿下。”
沈离步伐未停, 只是偏头看他一眼:“安尚书有何事?”
“殿下一向看重边防,安士县安定关乎燕山关安危, 如今正有机会,此处的县丞还空置着,殿下可有看好的人选?”
沈离笑了一声:“县丞而已,这点小事何须问我?按照章程,从今年或往年的进士里挑一个安排过去不就行了?”
安成大惑不解:“殿下,那钟逾是有几分能力, 可到底不是殿下的人啊, 殿下就这么安心将安士县交到她一个人的手上?”
官场上下可以说是卯足劲往朝京挤, 就算挤不进朝京, 那也要往朝京周边或者繁华州县去。
只有沈离极为看重边疆,自从和安成交好以来,沈离想办法安排了不少能人去治理边疆,现在安士县的位置也空出来了, 她却在科举结束时举荐了那个状元……安成承认, 能考上状元的人确实不一般,可是, 驻守边关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会读书。
“她就算不是我的人,也不会是大皇子二皇子的人, 更不会靠拢徐谦。”沈离语气笃定。
“殿下这么肯定?”
“大皇兄二皇兄这等货色她看不上的, 至于徐谦,她和徐谦不是一路人……旁的事不必去打扰她了, 我可不需要她参与无聊的党争,这样的人专心为百姓不是很好吗?将来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听沈离这样说,安成愣了一下——将来?将来什么时候?
他缓了一阵才道:“那臣随便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