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86)
他们剩下的工作是开支渠, 让这个工程惠及更多农地。
“楚逾, 你在去镇上,有收到风原发来的电报吗?”姜清源问道。
鲁惠渠在郊区展开,这边条件太差,很多当代先进设施都没法装, 因此, 每个月队里的人去镇上除了采购的目的——就是去查官方是否有电报传消息。
钟逾如实回答:“没有。”
“战火还没烧到长溪……”姜清源像是在安慰自己,“如果你们要离开就离开吧, 我不留你们,但也不能拿你们的命开玩笑……我明天去镇上, 问问上面的意思。”
只有镇上才有电话和电报。
钟逾知道姜清源是舍不得走的, 不止姜清源,包括钟逾在内的大部分都不想走,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他们为这里付出了太多。
甚至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倭军可能停在上京,钟逾却只会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一夜过去,姜清源在队里一位年轻陪同下坐马车直奔边夏镇,留下的众人继续工作。
队伍暂时没人离队,所有人都等着姜清源带回一个结果。
姜清源这次出去一连近十天没回来,工地的众人越等越焦急。
按照正常的速度,去边夏镇一个来回最多三天。
大伙儿不禁担心起姜清源是不是出事了,而且待在这里也很难高清外面情况是否继续恶化。
第十天,众人已经决定进镇去找人。
而就在众人付出行动时,姜清源回来了。
回来的不止姜清源和同去的年轻人,还有一队军人。
他们带来最坏的消息——上京已经沦陷,倭军开始在长溪的边境惹出骚乱。
今时今日的倭国已经勉强算是工业国,脚下这片土地却是落后的农业国,这种差距下的战争几乎是一国对另一国的碾压。
远在省会风原的上层做出决定,要把边夏所有工程师召回风原,再用火车送他们离开。
这次,必须走了……
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给疏散了所有工人,了结了杂务,便坐上了去风原的马车。
钟逾回想起自己来了这里十四年,十年都为鲁惠渠而奔走。
十四年前,她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凭着自己能给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做什么,直到她决定来做一个工程师。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但这种认知在现代和民国是不一样的。
在和平的年代,她能安心于自己有限的力量,不着急、按照计划去做事,该完成的总会完成。
在战乱的时代,无论她多急迫多努力,回过头来却发现,这个国家依然满是窟窿,自己所做的一切如衔石填海。
无能为力到令人难受。
这次去风原的路程走得很快,在军队的护送下,不到十天就到风原的地界。
这支水利队伍几乎是大路上唯一逆行的队伍,离开长溪的人越来越多了。
也是在这些路上的最后一天,钟逾等工程师遇到了——空袭。
钟逾第一次知道空袭是什么滋味。
尽管倭军还没打到长溪,但是他们的飞机可以过来。
这些飞机最喜欢攻击的目标就是人多的地方,例如城里的闹市、难民们逃亡的路径。
当空中轰鸣声响起,众人一抬头便能看见飞机渐渐接近。
大路上的众人看见飞机的第一反应是跑。
可人怎么跑得过飞机?
炸\弹被投掷下来……
钟逾是被护送队的军人扑倒的。
爆炸声在她耳边接连响起,大地在颤抖。
轰炸时间格外漫长。
等飞机远去,钟逾依然没有丝毫感觉。
爆炸声在她耳中久久不散,她是被人拉起来才发现飞机走了。
她幸运地活着。
不是所有人都幸运,路上有不少“倒霉者”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残躯。
阿冬小时候吃过苦,很少有什么吓到她,即便这样,也被空袭所震慑。
当她看见受害者的尸体,更多怒从心中起。
钟逾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回头,就见阿冬一双眼睛通红。
阿冬问她:“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炸我们?凭什么炸我们?”
钟逾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没有理由,谁也没有任何资格来这里轰炸、杀人、占领土地……
进城后,钟逾一行人立即接到通知,他们被安排在次日的下午离开风原。
至于为什么不是当天离开,因为火车站太多人了,但凡买得起车票的,都在争先恐后的买票逃离风原城。
来到城里,好处是信息通畅了,但也正是这样,钟逾才知道整个国家、大多数人处于怎样一种绝望中。
就算是心里抵抗着、仇恨着那些侵略者,嘴上不停咒骂着,他们真实的心里想法也是绝望和迷茫的。
简单来说,不少人觉得——要亡国了。
决定逃难
钟逾在风原城休息了一晚,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总觉得敌国的飞机随时能转悠到上空,把陷入睡梦的她炸死, 直到后半夜才闭眼……
第二天, 钟逾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三两下换好衣服,迅速过去打开门, 就见一起工作了七八年的同志满头汗地在门口喘气。
“怎么了?”钟逾问他。
他说:“今天又走不成了,清早四五点时火车站被炸了,死了上百个人,铁路也坏了,姜先生召集大家现在去开个会。”
……
五分钟后,钟逾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里聚满了人, 几乎是边夏这些年的所有负责人, 五六十个, 就连平时除了工作很少和众人交流的外国工程师——奥古斯特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