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先婚后爱](166)
看,梁栖月就是这样,明明都已经跟他结婚了,也睡过觉了,这个时候甚至还挂在他身上,但还是会说,他不是她的。
商牧之感到有些生气之余又觉得有些挫败,自己甚至都还不如商行匀送给她的那些便宜手办,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傲慢的,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梁栖月的心,比如被梁栖月留下她的专属烙印。
当之后的好几年,他一次次的被梁栖月近乎铜墙铁壁般的爱意绝缘而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总会想到那天吊灯下的水晶球底座歪歪扭扭的印记。
会有那一天吗?
梁栖月也会觉得他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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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从梁栖月家里离开的时候,商牧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早已经习惯之前一次次的磕碰,这一次他反倒没有太多的疼痛的感觉,梁栖月的退缩完全意料之中。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逼她逼得太狠。
要她为了挽留他做到什么程度呢?
在岛上的时候看见她他其实是欣喜若狂的,几乎想立刻就把她抱紧怀里,但他只是把她送回房间就离开了;余震的时候他并不在酒店,但一收到消息立刻就冲回酒店找她,看见她也在的那一刻他其实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告诉她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分开过,离婚协议书签字是故意的,离开港城又让林肃告诉她也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知道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让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的不要他。
但他忍住了,不够,还不够。
要猎取一个人的心,仅仅这种程度还不够。
只有让她知道失去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觉得他可有可无,甚至比不上她坏掉的蘑菇灯、枯死的仙人球。
于是有了他半真半假近乎在酒店示弱的那一段话,回国后他以为她会做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
一个电话和消息都没有,在公司好几次碰见她也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自己一样。
商牧之觉得自己可能是吓到她了,又同时悲哀的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还是不够。
她仍旧是可以舍弃他的。
昨天晚上他几乎已经放弃逼迫她了,在她问完那句和好了吗之后,他的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但她又一次退缩了,甚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商牧之一夜没睡,早上离开之前故意完全按照她相反口味的做了三明治。
带上门,等电梯,下楼,上车。
他心里在隐隐期待着,梁栖月会不会追过来,只要她追上来,他一定再也不说吓她的话。
但并没有。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驾驶座和副驾都一片混乱,几乎不太能看。
他坐上车,看见梁栖月昨天晚上留在车座上的耳环,内心冰冷的伸手去捡。
左手伸出去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梁栖月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给他的戒指,卡地亚最简单的一款素圈戒指,五位数。
他看了会儿,意识到自己从戴上开始到跟她提分开这段时间以来从来都没取下过。
梁栖月戒指买的不情不愿,给他戴上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
明明给她发了尺寸,但她还偏偏买小了一号。
商牧之取下戒指,用了很大的力气艰难的从指骨滑下来,原本的位置留下很深的痕迹。
车厢微暗的灯下,指骨上似乎除了勒出的戒指痕迹,还有很难察觉到的细小的、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印记。
他抬手打开车顶的灯,依旧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指骨上的痕迹熟悉而明显,因为素圈戒指的内侧有歪歪扭扭的、他很早之前就见过的梁栖月所有物。
胸腔一瞬间变得空旷而寂静,商牧之觉得心口好像在这一瞬间也被人用锋利的尖刀烙下了印记。
梁栖月就是这样奇怪。
喜欢要说讨厌,
想要会第一个拒绝,
即使是送给人戒指也要故意挑最不起眼的那种。
但要偷偷在戒指的内侧打上只属于她的印记,戒指的主人不会知道自己戴下戒指的瞬间就成了梁栖月的所有物。
商牧之看不懂她,常常被她气到,也经常会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可能没有办法走到她心里。
梁栖月是爱意绝缘体。
他无数次地这样认为。
要不然就算了吧,放弃好了,自己好像也不是非她不可。
但又总会在下一个瞬间觉得,被梁栖月爱上的人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再试一次。
他想要得到这种幸福,想要得到她。
他一次次的敲门,从彬彬有礼变得冷酷决绝,一定势必要想办法打开梁栖月的心脏,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等到某一天,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早已经站在了她的心脏中间。
原来他早就是她的。
买下戒指的那个下午,有人奇怪又拧巴的问店员,可以刻字的话能不能让她自己来呢,店员愣了愣,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但还是答应了。
于是那个下午,薄薄的、几乎不留痕迹的、只属于梁栖月所有物的印记,被她刻在了即将被戴在商牧之手指上的戒指。
她仔细算过了,戒指小了一号,商牧之戴在手上的时候肯定会被勒住,然后她的烙印就会打在他手指上。
有些人从第一次见面就会说爱,有些朝夕相处后才会说爱;
有些人一生中会爱一千次,有些人只会爱一次;
还有一些人讨厌解释喜欢讲反话,她的爱藏在小一圈的戒指里,需要被人持之以恒地戴在手上,经年累日,等摘下戒指的那一天才会惊觉,啊,原来我已经被某个人爱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