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先婚后爱](96)

八月底这个时候算是旅游淡季，但古寺那边的人还是很多。

商牧之把车停在外面，前面一段都是有些难走的石子路，路窄，游客也多。

梁栖月从车上下来，边走边还在低头看手机上刚刚拍的沿街石壁像，有些遗憾这次过来没带相机。

古寺门口是一片老街区，有不少当地老人都在摆摊看手相，还有卖平安符和红绳的，隔几个摊位前都会有过路的游客停下来好奇凑上去看。

商牧之跟着梁栖月往前走了一段路，寺庙的入口就在前面，他停下来，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这边我之前来过，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就好。”

商牧之在寺庙门口停下脚步。

梁栖月原本还在低头翻手机相册，闻言愣了下，

“我一个人去？”

“嗯，”商牧之点头，低眸扫了眼她手里刚才路上买的寺庙地图册，“或者我帮你在门口找个导游？”

“……不用。”梁栖月撇了下嘴，有点不是很开心，明明他自己说的陪她出来逛逛，但都到寺庙门口了又不跟她一起进去。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自己跟着前面进寺的人流一起进去。

商牧之站在原地，看着她跟着人流一起往前进了寺庙，才转身沿着寺庙门口的街区这边继续往前走。

宜市这边他来过好几回，比起梁栖月要熟悉不少。

第一次来是大学那会儿院里的教授带他们过来考察做建筑记录的，当时也是经过这一片老街区，门口有当地的老人卖用红绳和符纸一起做的东西，说是能保佑人心想事成。

一起的同学大多都是头一回见，觉得新鲜，不少人都花钱买了，有求学业的、求财运的、还有求姻缘的。

商牧之当时一个人站在边上，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一个都没买。

夏初那会儿也在，她站在他边上有些跃跃欲试的，最后去买了个求姻缘的，拿过来问他好不好看。

商牧之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一直态度都称得上冷漠，并没有给过多评价。

买完红绳大家一起进寺庙里面，卖红绳的老人好像误会他跟夏初的关系，叫住夏初说男女缘浅的不能一起进寺庙，否则会过早分开，让她慎重进去。

商牧之看见夏初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感同身受，直接就进了寺庙。

时隔多年故地再来，他也变成了那个不敢跟人一起进寺庙的人。

古寺香火盛，老街区门口都是一片檀香混杂着人流。

商牧之走到人少的街口，点了根烟站在边上抽。

“缘主，要买红绳吗？”

旁边一个并没有多少游客光顾的摊主跟他搭话。商牧之侧头看了眼，老人的摊位很简陋，上面摆着的红绳和符纸也并不像刚才一路走过来时候看见的那样花样繁多。

“有什么？”

商牧之掐灭烟，走上前问。

“事业，健康，财运，姻缘都有。”

老人一只眼睛看不见，头发花白，讲的话也很难听懂，是当地很纯正的闽南语。

也难怪他生意不够好，估计一般的游客交流都很难。

商牧之在摊贩前蹲下身，看了眼上面的红绳，大都是手编的最原始款，而且工艺一看就很流水线，大概率是市场批发来的。

“只有这些吗？”

商牧之问，拿起边上写着姻缘的红绳看了看。

“你想求什么？”

老人问他，又把放在边上的一只红色布袋拿出来，里面是一些款式不太一样的红绳，看起来要比摆出来的编织的更用心。

商牧之看了眼，想了想说，

“姻缘吧。”

老人抬头看了看他，他一只眼睛浑浊的几乎看不见黑色的眼珠，完好的那只眼睛却很锐利。

商牧之神情淡漠，迎着老人的视线，让他看了一会儿后才挑眉反问，

“看出来什么了吗？”

老人笑了声，把单独包着的那一袋红绳拿出来，用很笃定地语气讲，

“缘主的姻缘路确实坎坷。”

商牧之表情淡了点，放下手上的红绳，对这种江湖骗子的说法觉得无趣，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顺着他的话来问，

“是吗？那按照您来看，我应该怎么做？”

老人似乎已经看出他的意思，但也并不在意，只笑了笑说，

“我在这里三十年，这些，”

他指了指上面摆放出来的，

“确实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也不灵验的。”

他把自己手上那一包拿出来，放在商牧之跟前，

“但这里的，都是我亲自编的，放在寺庙供奉过香火开过光的。”

“其他的不讲，姻缘，我这里最准。”

商牧之看着他皲裂的手背和布袋里的红绳，听老人用闽南语继续讲述他在这条街待的时间比其他摊贩都要久，跟寺庙里的大师关系也熟，曾经还是某位很有名的大师的俗家弟子，又讲到他那只瞎掉的眼睛是因为某天晚上他曾经无意间窥见了什么不当是普通人能看见的东西，具体的什么他也没讲的太清楚，也可能是他自己也没听懂，只当消遣。

老人说了不少话，见他也没问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了。

商牧之也没再继续问，起身走了。

古寺很大，梁栖月还没出来，他在外面街区又逛了一圈，不知道是闲的无聊还是真的听进去了些刚才那老人讲的那些东西，最后居然又折回来。

见他又回来，那老人也不像先前那样喋喋不休的介绍，反倒是很高冷的当没看见停在摊贩前的商牧之。

“真的有那么准？”商牧之在他边上用红布包着的那堆红绳里扫了眼，主动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