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两封情书(86)
她被祁年轻易放倒在床上, 耳畔传来酒液倾倒的淅沥声, 锁骨处微凉的触感席卷而来,谌玉眼皮轻轻一跳, 刚抬眼, 就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清润的酒液被祁年悉数倒在了她白皙的锁骨处, 由着那块小而细腻的肌肤乘着酒液来回荡漾, 像是一抹秀丽的池塘, 只是乘着的不是游动的鱼儿, 而是男人摩挲的手指关节。
祁年的喉结动了动,低下头,亚麻色的发尾擦过谌玉汗湿的鬓角,她嫌痒想躲,却被男人牢牢箍住腰, 动弹不得分毫。
湿滑又火热的舌尖试探性地接触到那片细腻的肌肤, 渐渐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轻轻的吮吻声在寂静的客房里显得十分明显, 他却像品酒那般闲情逸致,吮了几口又抬头用笔挺的鼻子蹭谌玉柔软的颈肉。
“好甜。”
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别的东西。
酒液在这样的夜晚蒸发得出奇地快, 一同蒸发的好像还有谌玉的理智,她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想抓祁年的手臂,偏偏想起来他刚刚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 还碰不得。
祁年只是一眼就明白了谌玉想干什么,他腾出一只手,将谌玉的手往自己的背上放。
“抓这。”
他示意谌玉不要忍着,要抓就抓得用力些,他喜欢身上有她的痕迹。
于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晚,好似有什么东西伴随着被吞吃入腹的麦芽酒一同燃烧殆尽。
炙烤中,谌玉看着那双如同星空般出奇亮的眼睛,没忍住亲了亲。
于是,一声极沙哑的闷哼声从男人喉口哼出,他捏起她的下巴又吻了上来。
身下的水床晃得更剧烈。
夜烧得极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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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谌玉悠悠醒来的时候,听到祁年在门后打电话。
也许是怕吵醒她,他的声音极轻,只听到“牛津”“辩论”之类的字眼。
挂完电话,祁年打开门,对上女人妩媚而不自知的狐貍眼,眼神一下柔和下来。
“醒了?”
他从桌上拿起准备的早餐,端到床头柜:“我怕你吃不惯这里的,今早问艾莉森借了厨房煮了鸡蛋,对了,你想喝粥吗?”
他像是才想起来,眉眼间多了几分自责:“该烧粥的,刚刚明明看到有熏肉......”
“没事,”谌玉望着他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心底涌上了什么感情,拿起鸡蛋吃了起来,“这个正好。”
她开玩笑道:“不然该被你喂胖了。”
祁年顿了会儿,没说“喂胖你就只是我的了”这种话,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下次注意荤素结合。”
颇有一种以后就是谌玉主厨的自觉。
谌玉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他刚刚电话里的内容,开口问道:“对了,你有和凯瑟琳教授取得联系吗?”
“嗯,凯瑟琳教授最近在忙开学课题,让我们在牛津郡先住几天,这周末会安排和你探讨翻译的问题。”
谌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本来就准备了软磨硬泡的打算,没想到这周末就有机会见到。
祁年看她呆住的表情,没忍住倾身吻了吻谌玉的额头,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才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移开了视线。
“今天我在牛津的一位同学联系我,说牛津大学举办了学生辩论赛,要一起去看看吗?”
牛津大学辩论赛,谌玉早有耳闻,当时在明汇英语系的时候可是看了不少有关的视频。
“好啊,”她来了兴致,答应得极快,“这次辩论赛的题目是什么?”
祁年没有立即回答。
淅淅沥沥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他比谌玉先一步站起身,走上前将窗户关了起来。
“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他挺阔的背影在朝霞的映照下像是被涂上了彩绘的白鸽,祁年将窗棂锁紧,连带着窗帘都压上,似是要隔绝雨声给谌玉带来的影响。
伦敦多雨,他带谌玉来的时候最担心的莫过于这个。
而后,又像是想起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他转过身,用漫不经心的语调答道。
“好像是......”
“真爱?”
-
伦敦,牛津大学。
九月的伦敦细雨如织,湿润的风轻柔地拂过牛津大学那些历经世纪风霜的石砌建筑,灰蓝色的雨珠沿着哥特式的尖顶缓缓滑落,淋湿蜿蜒石路旁的一家咖啡店。
“你好呀,你就是Cynthia吧。”
白人女孩一头金发,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咖啡棒,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向谌玉,表达了对她发自内心的兴趣。
“你是,Owen的女朋友?”
坐在对面的谌玉顿了顿,看向窗外的眼睛移到了这位叫作小艾的女生身上。
“他和你说的?”
小艾摇了摇头:“没有,我猜的。猜错了吗?”
“为什么这么猜?”
“从没看见Owen对谁那么紧张过,”她真挚的眼睛里面只有惊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知道他这次回伦敦有多少人找他吗?”
“作家协会的成员,皮特教授,还有伦敦报社那些求着买他版权的记者,他的电话大概都要被打爆了吧。”小艾道,“但他一个没同意,唯一答应出面的还得是我。”
她歪了歪头,扯起嘴笑了:“当然,是我说预约了牛津学联周度赛的两个空位才答应过来的。”
谌玉听完这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的手机打开微信刷新着,还是没有祁年的信息:“他都去那么久了,还不回来吗?”
“哦,”小艾也随着谌玉的眼神望了眼窗外,本来迷蒙的小雨有越下越大的架势,“校医院没有你要的那种止疼药,他大概是跑到卡法斯塔街上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