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两封情书(88)

“当然，你如果要出去转转也可以，给我发个消息。”

他高挺的鼻尖划过谌玉的发顶：“不然我会担心的。”

他的尾音极轻，语气说是命令，不如说是请求。

谌玉的心尖像是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

她抬头望向祁年清隽深邃的眉眼，一如初见时的干净美好，又好像变了什么。

“嗯，”她朝他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祁年走后，谌玉在休息室等得有些无聊时，小艾鬼鬼祟祟地开门进来。

“没别人吧？”她左右望了望。

差点把“祁年不在吧”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谌玉想起她上午时拿掩不住好奇的眼神，就知道是之前还没八卦完，等着现在过来继续八卦。

听祁年说，小艾全名艾米丽·戴维斯，是他在牛津赛德商学院时的同学，毕业后进修了普林斯顿的金融硕士，现在回来母校做助教。

谌玉想起小艾谈到祁年时那惊奇又惧怕的眼神，望着她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不由问道：“你对他很好奇？”

既然谌玉开门见山，小艾也是个爽快人，当即坐在谌玉的对面和她吐槽了起来。

“不只是我，当时整个班的人都对他可好奇了。”

“进赛德商学院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父母靠捐楼托关系进来的，一种是金融天赋极高的数学天才。”

“Owen是第三种。他集两者之合。”

小艾回忆起刚开学那天，穿着一身皤衫的亚洲少年冷冷清清地走到最后一排位置，对于觥筹交错的交际酒会和潋滟美好的双人舞丝毫不感兴趣，仿佛一只游离在花丛之外的琥珀蝴蝶。

后来听说，他因为英国A-level接近满分而直升赛德，却gap了一年，而现在回来，又换了一个名头——

华国江氏集团的长子。

小艾惊讶这人来历这么高深，谁知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一进赛德商学院的祁年就申请转到文学院，让商学院那位老院长因为即将失去一位金融人才而头疼不已，后来听说因为他背后那位神秘父亲的缘故，祁年并没有成功转出赛德。

最后的结果是，牛津破例让祁年读了金融文学的双学位。

这无疑是让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亚洲少年在学院里的名声更加响亮。

没人会不喜欢一位有个性的天才，更何况这个天才文理皆通，长相还十分俊美。

一下子，祁年成为了牛津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但外界的声音似乎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他还是照常吃饭，上课，然后一下课就回宿舍里写书，期间出版的学刊不计其数，伦敦媒体想要采访他，无一不被他拒绝。

小艾是在牛津的文学社正式认识这位风靡校园而不自知的祁年同学的。

那时她按导师的指导在图书馆里找参考文献，恰巧碰到文学社的社员在开周会，一头亚麻色的亚洲少年一如既往坐在最后一排，手上的钢笔在纸上划出细碎的响声，像是潺潺流过的溪水。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要找的文献恰巧在祁年身后的书柜，少年专注的样子又太过吸引人，眼睛自然地一瞥——

西西弗斯。

她看到了他的笔名。

“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小艾对着谌玉耸了耸肩，“很感谢Owen没有憎恨我这种小人行为，反而给了我个机会成为他的朋友。”

“因为想保持笔名神秘感的原因，作为作家西西弗斯的一些活动他亲自出面会不方便，这期间就由我来为他打理这些事。”

“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

小艾绞尽脑汁想了想，该找什么样的词语比较贴切一些。

“视若珍宝。”

刚说出这个字，小艾就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词有朝一日会和祁年扯上关系。

“好了，我都交了底了。”小艾瞪着圆圆的眼睛，撑着下巴看谌玉，“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似乎很希望谌玉讲些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来，最好是什么历经生死、惊世骇俗，能把一座冰山捂热的那种故事。

谌玉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们是情人关系。”

“What”

小艾等了那么久等到这种解释，不由惊掉了下巴，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对不起，但是...这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她斟酌着用词，问道：“你有丈夫了？”

谌玉刚喝上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没有。”

“那你有男朋友吗？”

“也没有。”

小艾好似是松了一口气的，又扬起了之前的笑容：“那就好。”

“俗话说得好，making love makes love.”

“Owen还是有机会的。”

Making love makes love.

谌玉眼皮跳了下，回想起昨夜男人精瘦的薄肌，血管凸起的小臂，还有从鬓角流至锁骨的汗液......

“话说回来，”小艾朝谌玉眨了眨眼睛，“Owen那方面应该很不错吧。”

谌玉没反应过来：“哪方面？”

“嗯哼，你知道的，床上那方面。”小艾促狭道，“当时我和其他姐妹会的成员私下里讨论过，Owen偶尔穿灰色运动裤的时候......”

国外的女生对于这方面没有丝毫的顾及，小艾越说越起劲，甚至还谈到了长度和力度的问题。

“你觉得，Owen那方面，和你谈过的前面几个比，可以排第几？”

谌玉下意识想跳过这个话题，于是含糊道：“都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