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两封情书(9)
胸口碰到了什么极为柔软弹性的触感,那细软的腰肢却像是一掐就断似的,堪堪擦过祁年的后腰,发出布料之间的摩挲声。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五指。
束缚消失,谌玉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那双亮晶晶的狐貍眼扫过少年青筋跳动的脖颈,肌肉线条流畅起伏的肩线,再到被领口淹没的坚实胸膛。
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祁年实在无法装作看不到:“你的眼神可以收敛一点吗?”
怎料谌玉那黛眉一拧,反问他:“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是不是还得给你个匣子把你自个儿装起来?”
祁年:“......”
谌玉看他:“本来以为你是雅典酒店的侍应生,原来......”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停顿微微一窒,下一秒听得她说。
谌玉:“你是江家的侍应生啊。”
祁年的呼吸恢复如常,他静默了半晌:“嗯。”
灯被祁年打开,谌玉有些不自在地眯了眯眼睛,才发现这个房间大概是个放置闲置物件的杂货室。
书架上堆满了残缺破败的书,旁边的家具也多是旧式的,且蒙上了灰尘,和外面的宽敞气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可怜,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打扫。”谌玉歪了歪头,上下打量着一旁的祁年,“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谌玉的问题,祁年抬起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谌玉鲜红的细跟高跟鞋踩着柔软的腈纶地毯,纤细高挑的身躯一步步靠近他:“我叫谌玉。”
“言甚谌,点王玉。”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介绍自己吗?”
祁年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起伏。
谌玉错愕抬头,却见那人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好像那句带着质问的反问是她耳朵出问题了一样。
谌玉眯眸:“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年正视着谌玉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微微蹲下膝盖,他们之间本就欲盖弥彰的距离由他第一次拉近,“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谌小姐不妨真挚一点?”
“你还想我怎么真挚,”谌玉嘴角微勾,不同于之前每次的冶艳勾人,这次带着些轻微的冷意,“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名字。”
“独一无二。”亚麻色的头发遮住祁年眼中的情绪,那张深邃流畅的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清朗的声音漾起水波纹的涟漪,“我要你告诉我的,独一无二。”
谌玉被那双眼睛里如湖水荡漾的眼神晃得心神一颤:“月亮。”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皱眉。
这个已经七年没有被人叫过的名字,她怎么会脱口而出。
“我叫祁年。”
祁年直起身,两人的距离恢复正常,谌玉这才发现,刚刚他们对话的节奏似乎一直被他操控着。
祁年:“初次见面,月亮小姐。”
这个词在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像是潮涨时,海浪的潮湿卷起碎石泥沙,拍打在郁热的海滩时带起的氤氲水汽。
谌玉被他晃了的心神则慢慢潮退。
她撩了撩馥郁浓密的黑发,上前勾住他的肩膀。
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是,祁年这次没躲。
就像是游戏里把最终BOSS一次性打掉半格血,胜利在望的感觉在谌玉心中迸发。
她难得好心情,抬头如蹭小狗那样用挺俏的鼻尖蹭了蹭少年的下巴。
小狗的下巴僵了僵。
“我们也算‘坦诚’相见了,”她故意把话说得暧昧,房间里有回音,荡回祁年的耳朵里时多了几分暗示,“你这长相,在这里多少有些可惜,为什么不干点别的?”
祁年:“这里来钱快。”
祁年直白简短的话语倒是把谌玉逗笑了。
她狐貍眼微眯,眼眸里如同水晶在翠色冰海里闪烁:“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祁年疑惑地看她一眼:“人人都希望钱越多越好。”
谌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倒是让祁年沉默了一会儿。
他青筋勃.起的冷白手掌揉了揉停留在额前的碎发:“我要想办法让我的小说出版。”
谌玉的眼神划过他拇指上的薄茧:“你是作家?”
祁年:“嗯。”
女人“哦”了一声,颇有几分原来如此的意味。
年轻贫穷的小作家,为了凑齐出版费当了个大家族的侍应生,辛勤打工只为实现理想。
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这样的人就出现在面前,难免让谌玉多了几分新奇。
再看向少年清冷隽朗的脸,女人那双潋滟不可方物的美眸里,不知道乘着几分认真几分玩笑:“有个来钱更快的办法,想知道吗。”
祁年顺着女人的话语微微垂下眼,如蝉翼般浓密的睫尾在眼睑处投下一层深深浅浅的阴鹜,遮盖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谌玉细腻的皮肤在少年的后颈处缓缓抚摩着,扬起修长的玉颈,亲吻上祁年滚动的喉结。
“做我的情.人,我养你。”
一个月后,谌玉才知道,现在口出狂言的自己真是......
蠢得可怕。
05 希腊雅典的月亮
“小玉,你在看什么呢?”
袁野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谌玉耳边响起,她收回望向窗户的眼神。
“看一朵难采的花。”
“花能有多难采,”袁野低声笑了两声,修长坚实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女人细嫩的肩上,“根厚就切了,有刺就拔了,又不是想着一辈子养它。”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花园里的节目早已结束,那些少爷小姐们也由一辆辆豪车接送回家。白日里无比喧闹的花草树木好似一下子在霞云的晕染下沉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