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睬睁大了眼，想说点什么又憋回去。

艾佳妙不理解不明白不懂，全程一个皱眉的表情没变过。

秋穗岁眼神心疼，看着她。

她的低头，得到的只是卓俨的刺笑，“以后，你还想跟我有以后吗。”

“……我想。”她点了好几次头。

“你嘴上说的跟行为一致过吗。”他说。

郭倾卿抓住他胳膊，急忙说：“我改不好吗，我不跟你闹了，以后我不做指甲，不让你等好不好。”

卓俨低头看一眼她手，往下推开，转头往屋里走，“我累了，以后再说。”

下一秒，却见郭倾卿抓浮萍似的攥紧他袖子，膝盖弯曲向下，仰着头哭，“对不起……我不该下午那样说……能不能不分手……”

卓俨眼神愣住，动作却受情绪影响太过，已经条件反射般甩开她手。

温予睬眼眶一下红了，连忙过去蹲在她身旁要拉她起来，“倾卿……”

艾佳妙眼眶也是红的，架在她另一边扯她，“起来。”

然而，在她被拉起来的同时，大门已然紧闭。

郭倾卿站在正中心，紧咬住牙，又伸手抹了眼泪。

温予睬看着她，心里难受，眼泪也往下掉。

艾佳妙和秋穗岁同样。

郭倾卿双手捂了捂脸，冲她们笑了下，伸手挨个抹了她们脸上的眼泪，“好了，我们回去吧，以后不说他了。”

“嗯。”温予睬拿了她手上的钥匙，“回去我开，还没练过。”

艾佳妙又拿走，“得了吧，我怕把我们一车都开到医院去。”

“不敢。”郭倾卿笑了下，“我怕祁厦找我算账。”

温予睬看她神色，心放下来。

“我们走的时候好像忘了跟他说。”秋穗岁左右看看，“他不会还在底下等吧。”

温予睬说：“我让他先回去了。”

“他说什么你都信，就他那不放心你的态度，能说走就走？”艾佳妙真服，“赶紧的，给人打个电话。”

温予睬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踌躇一下，想现在跟他说但又怕倾卿在这环境里不舒服，按了电梯键，说：“你们先下去，我在这里跟他打电话。”

“怎么要说什么我们听不得的东西。”郭倾卿看着像没多在意这个环境，捂着耳朵说：“打吧。”

艾佳妙和秋穗岁跟上，尤其前者，“嗯嗯嗯”了三声，顺便把眼睛也闭上。

她开了手机，下意识点联系人，突然想起来没有他的电话，才返回到微信，播通语音。

对面接得不快，响了约莫大半时常才接通，“好了？”

“嗯，你回去了吗。”

“没。”

“不是……”一句话没说完，走道那边突然一声开门音，她立马止了话。

卓俨快步走近，烦躁道：“你们又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温予睬直接就冲他说了，看到他就烦，“你要滚能不能滚远点。”

郭倾卿不置可否。

艾佳妙翻个白眼。

“……我想。”他没搭理她们，只冲着郭倾卿，“我没不想……”

她向来是高傲的性子，除了在他身上栽过，已经放下所有求过一次，从他甩开她手后就没可能了，不管她再喜欢他，郭倾卿眼眶又红了红，“不用说了，如你所愿。”

然后，拉上左右两边的人往电梯里走，门火速关上下落。

“男人多的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得是。”艾佳妙还在劝，挽着她跟老鸨似的，“我带你去找那个……”

温予睬搭腔，手上拿着手机一甩一摆的，“就是，理他干嘛，男人多得是，用完就分，新鲜感才重要。”

“她说这话合理。”郭倾卿伸手点了下她脑门，破涕为笑，“你凑什么热闹，你有过男人吗，知道怎么用吗，小小年纪。”

温予睬：“……”

这不是跟着话风走嘛。

听她们说话，秋穗岁面色奇怪，忍不住喊了句，“温温。”

“咋？”她回。

“你电话没挂。”她不得不提醒，在她们语出更惊人前。

温予睬低头一看。

一个大大的“？”仍在屏幕正上方。

五分二十六秒，显示正在通话中。

日出

天杀的不是说好进电梯会信号中断吗——温予睬下意识眨了眨眼, 指尖挠挠脸颊，真诚一笑。

“对我们卖啥萌。”艾佳妙搭着她肩，凑上去很友好的把语音转成视频, 然后直起身，“喏, 跟他卖。”

温予睬：“……”

恰好电梯落到一楼, 温予睬火烧蚂蚁似的, 快走几步出去，把她们远远甩在身后, 冲着镜头就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哪知道你们偷偷跑了。”他站在外面, 光线并不明亮, 看得不太清晰。

蓝调下, 风总是t吹乱他的头发，温予睬只看到他眼睛很漂亮, 一时说不出话。

祁厦抬手压了压刘海，看着她扬了下唇角，说话轻声，“温予睬。”

“嗯。”她下意识应声。

“用完就分是什么意思。”

“……”

他喊得那么温柔, 温予睬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结果还是找来了, 又一次真诚一笑，“听错了吧, 我没说过啊。”

祁厦看着她“哦”了声，下巴稍稍扬了扬, 转而看向漆黑的天空, 没几颗星星。

这就过了，这么好说话, 温予睬抿了下唇，说：“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无聊。”他说。

“那回家吧，我们这边也准备回学校了。”她心虚地往不远处瞟了两眼。

祁厦扯了下嘴角，“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