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聊。”他朝她伸手，“去找座位。”

一向是他直接拉她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温予睬看着他，伸手放到他手心，主动先握住，撇了下嘴说：“还是算了，穿那衣服太闷了t，我们出去透透风。”

“嗯。”他笑了下。

“说什么你都嗯啊。”温予睬边点头边说：“嗯嗯嗯。”

“跟你学的。”祁厦牵紧了些，“你跟谁学的。”

“你肯定不想知道。”温予睬冲他笑，又强调了一遍，“你肯定不想知道。”

“嗯。”他推开门，扬着嘴角笑得阴阳怪气，“青梅竹马是不一样。”

“青梅竹马肯定不一样啊。”温予睬装作没听懂，偏就顺着他话，还非要强调，“青梅竹马是不一样哇。”

“你复读机？”他说。

“嗯嗯嗯。”温予睬又开始笑，“这是跟你学的呀。”

“我什么时候复读机过。”

“你怎么没有。”

“没有，我没复读机过。”

“你有的。”

“没有复读机过。”

“你看看，这不就是了。”温予睬肩抵着他撞了下，“咱俩的话题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没有营养。”

“营养是指……”

尾音拖长了，等着她答。

“比如你住哪啊。”

“……”

“家里是什么摆设啊。”

“……”

“房间长什么样啊。”

她说一句啊就往他身上撞一下，没多少体重撞上去跟投怀送抱似的。

到房间那句，祁厦才吭声，“去看不就知道了。”

“啊？”温予睬表情夸张，“这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貌美如花，怕你会遭……”

嗯，她会把控不住，他会遭她强迫。

算了，这话想想算了，她有贼心没贼胆。

看她现在这副疯感的模样，祁厦很浅地弯了弯唇角，心里那杆称总算是平了。

温予睬，原来你是真的喜欢我。

她还在奇怪他怎么不说话只笑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被牵着去哪都不知道，直到闻到熟悉的椰子香。

“什么时候走这来了。”

祁厦牵她坐到长椅上，松了手，“看海。”

不远处的岸边一卷连着一卷花，往沙滩翻滚，再携着沙回归。

晚间的海更增添了神秘。

然而温予睬的关注点却是，“你怎么不牵我了。”

他听了先是愣了两秒，马上就偏过头笑，笑得肩膀微微耸动。

在他背过头时，温予睬看他的眼神却是心疼，温柔，爱。

她牵了他手，扣着搭到自己腿上，往远处大海看。

他又收拢了五指，扣紧。

不远处有个饮品店，海风顺着吹过来，都是椰子味。

这样感受自然的时刻，温予睬总是会变得感性，“我跟梁西陆，认识得特别早。”

“嗯。”他没多少兴趣，低着头转转她手。

她继续说：“上小学时有一次，那次，我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他送我去的医院。”

祁厦紧了劲，喃喃，“小学。”

“如果当时没遇到他，我可能还要遭受三个月的欺负。”温予睬笑了下，“你不知道，他们可过分了，一直在说我不好，说得我都用心信了，所以我一直没敢交朋友，只跟着他走……”

话音刚落，他伸手揽住她，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心脏跳动声。

温予睬头抵在他颈侧，吸了吸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

或许是被风吹过来的椰子味染透了，他摸了摸她头，轻声道：“我第一次喜欢人。”

“怎么着，我有那么好吗，还占了你的第一次。”她笑了下。

“嗯。”他弯了唇，“很好。”

“多好啊。”温予睬抬头，势必要问到底，“说清楚点嘛。”

祁厦看着她，“想拐你私奔算吗。”

她直笑，“算。”

也许到今天，她才能彻底放下。

她不愿意看到他难过，看到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她几乎忘了所有，只想他高兴。

她愿意，抛开所有顾虑，喜欢他的喜欢。

恰好他问：“那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私奔吗。”

“嗯。”

“首先，我得把我奶奶带上。”

“嗯，带上奶奶。”

“还有朋友，把她们也拐走。”

“嗯，可以。”

“还有我的东西，有点多，可能要运好几车。”

“温予睬。”他笑。

“嗯？”

“你这是私奔还是搬家。”

“多带带嘛，我有些裙子都是很难买到的。”她一本正经。

“好，多带。”

“那就这些吧，差不多了。”温予睬想不出还有什么惦记的。

又是一轮浪花袭走，祁厦低头看她，“所以，你喜欢我吗。”

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清楚，温予睬忍不住说：“好笨啊你。”

“喜欢我吗。”

“啊对对对。”温予睬脸红了点。

“所以喜欢我吗。”他重复。

还说他不是复读机，又来了。

温予睬眨了两下眼，从他身上起来，直着腰，慢慢靠近。

在下一个海浪席卷过来时，轻轻亲到他唇角，心里的悸动也随着海浪奔涌。

哄

“……你怎么了。”

温予睬往后退了退, 唇间红润，她指尖摸了摸脸，濡湿的。

不是她的眼泪。

他眼睫湿成几缕, 垂着眸，呼吸有些粗重, 往下扣她手的力道越来越紧, “没。”

“没有你哭什么。”她心口一酸, 跟他说小时候的事只是为了让他放心，没想到让他难受了, 温予睬突然后悔, 低着头去擦他眼睛, 自己眼眶也变得湿润, “过去很久了，现在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