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不会提早一点来了？

她在洞穴酒吧看到的人会不会真的是他？

“晓晓, 你不会还心存幻想吧？”白佳t莉盯着苏晓说, “你要是不死心的话, 我帮你搞一张去发布会的票，亲眼看看这个狗男人是怎么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虽然白佳莉的话很荒诞，但苏晓却动心了。

她不知在多少的深夜里梦见他，如今他要巴黎了, 不再远在天边而是近在咫尺, 她怎么能不心动？

“你真的能弄到票？”苏晓抬头问。

白佳莉摇头说：“你还真想去啊？我看你是没救了。”

苏晓垂下头：“不行就算了。”

看着苏晓落寞的样子，白佳莉拍着胸脯说：“你莉姐在巴黎什么人脉没有, 弄张票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免得你太伤心，找不到回来的路。”

苏晓半信半疑, 却还是说：“谢谢你, 莉莉。其实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但是我就是怎么也放不下他。”

白佳莉又摸了下她的肩，安抚道：“谁都有这个过程, 这个坎跨过去了，眼前就是光明一片，莉姐带你去斩草除根，把这个情根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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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苏晓都过得浑浑噩噩，自从知道了季行川要到巴黎的消息后，她紧张的情绪越来越具象化。

这种具象在白佳莉说她顺利地弄到票之后到达了巅峰。

比如说，她胃口变得很差，又比如说，她的睡眠质量急遽恶化。

她需要依靠药物才能沉睡，但是药物却会带来心悸的副作用，令她不适。

当记忆中的人可能要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时，她害怕他变了，变得令她陌生了，变得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她早早就从画室回了公寓，草草吃了个三明治，就开始准备参加晚上发布会的妆容和服装。

苏晓把头发拉直，画了个顺手的淡妆，但今天却画得额外精细。

眼影用了大地色系，睫毛只浅浅刷了一层，眼线画得很细很利落。眉毛画出根根分明的感觉，形状是有起伏的灵动平眉。

唇形画得圆润，用了温柔的哑光奶茶色。

因为是要去参加发布会，苏晓选择了优雅大方的柔软质地青绿色衬衫，搭配白色棉质直筒裙，穿一双浅棕色低跟单鞋。

白佳莉拿到的是两种普通观众票，发布会8点正式开始，7点半开始入场，所以她们7点就要出门。

苏晓准时出了门，在楼梯口等白佳莉，发过微信，过了15分钟，白佳莉还没出来。

苏晓敲了敲她的门，“莉莉，好了吗？”

门打开了，白佳莉还没换好衣服。

“Sorry晓晓，我刚刚眯了一会儿，准备晚了，再给我五分钟！”

等她换好一身包臀无袖小黑裙加宝蓝色衬衫系腰外搭时，已经是7:28分了。

白佳莉揽着苏晓的胳膊，踩着8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哒”地走下楼梯。

等她们坐上Uber，已经是7:33分了，从公寓到会场大概30分钟的车程，他们很有可能会迟到。

坐在车上，白佳莉才来得及仔细地打量了下苏晓：“晓晓，你今天走温婉知性风啊，萝卜泥喜欢这挂的？”

苏晓不满地嘟囔：“你这起的什么外号啊。”

“萝卜泥啊。”白佳莉耸肩，“为了打破他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我准备以后都这么称呼他。”

“随你吧。”

苏晓无力反驳，因为她现在紧张得要命。

车赶到会场时已经是8:06，等他们到会场入口时是8:11。

门口站着的一个高大的检票人员执意不让她们入场，说里面已经熄灯了，迟到会影响别人。

白佳莉使出了她的美人计，用最娇媚地声音说：“帅哥，行个好嘛，就迟到10分钟而已，我们进去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打扰别人的。”

那男人一开始还是不为所动，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被白佳莉烦到了，居然看了她们一眼以后，就打开闸门，放她们进去了。

苏晓和白佳莉进入会场时发布会已过了开场环节，正在播放一只创意宣传短片。

她们找了个最后排无人的角落落座，等宣传短片放完，舞台灯光打亮，所有的光源都汇聚在了一个人身上。

前排媒体的长枪短炮开始“咔嚓咔嚓”作响，但她只能听到脑海中“嗡——”的一声低鸣。

季行川依旧是那样从容淡雅的绅士风范，一身挺阔的黑西装，他的宽肩窄腰撑起了西装的版型。

一条深色暗纹领带一丝不茍地系在黑衬衫的顶端。

这样禁欲的穿着却与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冷静的眼神里夹杂着隐而不显的锋利，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晓已听不见季行川在说些什么了，只呆呆地看着。

两年了，他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隔着乌泱泱的人海。

既熟悉又陌生。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却隔着一层水濛濛的雾，看不真切。

等灯光亮起之时，白佳莉忍不住鼓掌感叹：“真人比照片更谁帅啊……”

她侧过头看向苏晓，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说：“怎么，看呆了？”

苏晓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白佳莉，喃喃地问道：“莉莉，你说，我为什么要来？”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他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才来到巴黎，可能压根就没有想到她，这几天也没有联系过她，她眼巴巴地跑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灯光下的万众瞩目，而她却只能在黑暗里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