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先婚后爱](96)
“那我换个说法?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吗?”
把戏真多。
铁真真自觉沦陷,可出声的话定然藏不住哭腔,她才不要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被他感动哭。
谢端若甘愿为她俯首称臣,那她偏要高高在上地当个赢家。
她没回答,只是低下轻吻他。
愿意的。
牡丹
小池风荷轻举, 水面涟漪轻漾,是锦鲤在潜底躲风头,行凶无果的三花从假山跃到汀步,懒洋洋地走回屋, 一进门就被强势的老太太吓得喵呜一声。
“哎呀不成不成, 华心慈善晚宴已经佩戴过珍珠祖母绿了, 没新意!”
“要什么新意, 美就对了。”
“我的宝儿怎么样不美?苏凰你不要捣乱, 一边儿去!”
晚上要赴宴,苏娴一门心思搭在打扮孙女上,铁真真自个儿选定了一套马甲袄裙, 上世纪20年代最时兴的款式, 她便顺势给孙女梳了个罗马卷发。
苏凰觉得昨天买的澳白和铁真真这身盛钟毓正合衬, 奈何老太太独断专行, 把她准备的珠宝全都否决了。
“戴翡翠好啦, 毕竟是音乐会, 咱们低调点儿, 不必过于珠光宝气。”
苏凰语塞,饮着椰子水不禁摇头, 区区两套拍卖品翡翠, 对于从小在珠宝堆里长大的太后娘娘来说确实平平无奇。
苏娴有些拿不定主意, 很快又淘汰掉了那套帝王绿,镯子倒好还, 满绿项链小姑娘戴着未免显得老气,还是她这老婆子将就一下好了。
铁真真任凭姥姥做主, 项链耳饰戒指全部选用茅台白玻璃种蛋面,与手镯来自同一块板料, 肉眼无棉,刚性十足,是她最偏爱的种水。
谢端若伺机从书房溜出来,倚着垭口瞧了好一阵热闹,没忍住给自己导了一出怀春戏。
若他们生在百年前会是怎样的故事?
他留洋归国,如约拜会自己那位睽违多年的未婚妻,大概是眼前这般光景。
铁真真端坐在公馆里,一袭四君子水墨刺绣马甲,宋锦倒大袖袄裙,冰清隽永,知性先进。
大抵是得益于一双熠熠清眸,她气色好到化妆都多余,不施粉黛,恰好显得她浑然天成的明媚矞致。
百年前的谢端若或许是个谦谦君子,而他现下只想当个浪荡子。
“谁家的千金,生得这般仙姿玉色。”
铁真真侧身睨过去,谢端若衣冠楚楚,贵气玉立,对她却没个正形儿,惹得她生出几分娇纵来。
“臭贫。”
她眼底那抹羞赧藏不住,苏娴乐呵呵地帮孙女打圆场:“我家的我家的,姥姥的心肝儿就是好看。”
他本应被绊在书房的,铁真真问:“赢姥爷了?”
铁啸在棋局上脾气霸道古t怪得很,别人求胜他求败,不赢上他两局是脱不了身的。
“今儿轮不到我。”谢端若走向她,“姥爷和纪先生算是棋逢对手了,这会儿战况胶着。”
昨晚铁啸杀气腾腾地入沪,一顿饭的功夫就对未来小女婿赞不绝口了,苏娴本就对纪晏礼印象不错,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我去给小纪备些茶点。”老太太拢着披肩起身,不着痕迹地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
苏凰岂敢违抗懿旨赖在这儿当电灯泡,她慢条斯理地搁下一碟蓝莓,走之前还不忘揶揄铁真真:“哎呀,就不打扰您二位啦。”
三花也被支走了,谢端若视线愈发肆无忌惮黏在她身上,铁真真没好气:“瞧我做什么?”
瞧她做什么?自然是因为喜欢得挪不开眼。
谢端若朗然轻笑:“心肝儿真好看。”
“油嘴滑舌。”铁真真瞪他,耳骨不争气地燎了起来,只盼着自己不要被出卖。
谢端若懒笑着耸了耸肩,与生俱来的冷锐悉数化在那双温润眼眸里,也一五一十地映在铁真真眼中。
高岭雪消融,潺潺汩汩淌入她心底,剎那间的泠冽镂肌铭骨,太惊心,她本能地设防,却又在那阵反扑的滚烫中败下阵来。
任它升温燃起,烧了满腔。
这双眼睛不藏事儿,自然就烧到了谢端若心底,他有恃无恐地学舌逗弄:“瞧我做什么?”
“谢、端、若。”
铁真真用警告掩饰自己的悸动,可半点儿威慑作用都没起到,反倒叫他全都看穿。
谢端若慢悠悠道:“是因为喜欢我吗?”
这人就没有半点儿看破不说破的美德,铁真真羞得心头酸灼,瞧谢端若一副吃定她的懒散劲儿,更恼了。
她握紧拳头,不否认也不承认,笑吟吟地往他腹部招呼了一拳。
谢端若吃痛闷哼,捂着肚子在她跟前屈膝跪下。
铁真真不吃这套,翘腿环胸微微躬身觑着他,不紧不慢地放话:“少给我装,再装我还揍你。”
谢端若抬头,看来是真的痛得慌,声音都虚弱了几分,幽怨道:“铁懿臻,你不心疼我。”
这指控不算假。
铁真真眨巴着眼睛,再跋扈也心虚了,常年坚持力量训练,她刚才那记直拳可是实打实的。
“真打疼啦?”铁真真起身扶他,这腹部要害可不少,别给他打出内伤了。
她想抽出衬衫检查伤势,却被谢端若攫住手腕:“谢太太,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铁真真嫌他墨迹:“我看看伤哪儿了。”
谢端若握着她的手摁在心口:“这儿。”
又在耍她玩!
铁真真心里头搓火儿,横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猛然被谢端若拉到怀里,两人顺着惯性倒在沙发上。
姿势好孟浪,她被锁着腰起不来,咬牙切齿道:“您可真是欠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