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前夫哥的快递后(14)
心一横,许清也直接按下了拨通键。
“喂,小也?”
电话里的男声带着点不清醒的沙哑,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连语气里的丝丝的惊喜都不曾掩饰。
“是我。”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突然打给我?”
似乎是已经清醒了过来,江闻舟的语气变得严肃。许清也几乎能想象到他皱着眉头坐起身的样子。
“我妈她…”
许清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另一头一阵细碎的杂声,江闻舟打断她的话问道:
“阿姨搬过家吗?”
“没有。”她赶紧摇着头回答。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赶过去的,情况明了后给你回电话。”
他的话让许清也感到一阵抱歉,仿佛就是为了利用他,她才会给他打电话。可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你注意安全。”
车慢慢停在了路边,司机师傅回头提醒她:
“姑娘,已经到了。”
那句尽快赶到的嘱咐顿在喉间,开车门的瞬间,江闻舟就挂断了电话。
她忍着不去想妈妈躺在血泊中的模样,付完车费,行尸走肉一般地找到了正确的大巴车,在定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许清也的位置靠窗,夜里雾气重,窗户上薄薄地覆盖着一层水雾。
“不好意思啊美女。”
小腿处被踢了一下,她转头看去,邻座的年轻女人抱着怀里闹腾的小孩,正满脸歉意地朝她道歉。
“我们着急赶回去,没有买到孩子的票,只能让他坐我腿上了。”
女人讪笑着去擦许清也大衣上的鞋印。
许清也点了点头,悄悄把腿往窗户边靠了t靠。
为了绕近道,更快地到达丰城,大巴车的线路中有一长段山路。胃里空荡灼热的感觉配合着一路颠簸眩晕,许清也靠在车窗边,有点昏昏沉沉的。
也许是联系到了马上去查看的人,也许是已经坐上了马上抵达丰城的车,她窝在座位的角落,倦意竟然变得有点难以阻挡。
她大概只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盘旋的山路。雾气仍然浓重,透过前座的缝隙,她还能看见前座的车窗玻璃的雾气上画着一朵可爱的玫瑰。
这一觉她睡得不算安稳,却很安心,好像是在漫长的旅途中得以短短地让时间暂停,在一个宽厚坚实的浮木上一键充满电量。
至少让她少了点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许清也伸手揉了揉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正歪着脑袋靠在邻座人的肩膀上。
难怪她醒来的时候脖子一点也不疼。
“不好意思…”
朦胧的视线对上邻座人的视线,刚才奇怪的问题瞬间有了合理的答案。
比如:邻座女人的肩膀为什么那么高而坚实?她怀里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哭闹?
路薄小幅度地活动着有些酸意的肩膀,看她不断地揉眼睛,蹙眉不赞同地拿开她的手问道:
“许清也,你眼睛不舒服吗?”
“你怎么会在这?”
她摇着头问道。
“出差,时间比较急。”
他指了指腿边的登山包,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生硬。一点“自作多情”的机会也没留给许清也。
许清也了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伸手捂住胃腹。
止痛药起了作用,痛感彻底褪去,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加明显。她想起前两年上网时冲浪看见的段子,说是胃病才算是成长的印戳。
没想到有一天是这样意识到的,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大人很久了。
“你吃不吃?”
眼前忽然出现一块红丝绒小蛋糕,拇指宽的方块小蛋糕放在路薄的手心,蛋糕的香气无声地诱惑着她。
以为她又在客气地犹豫,路薄指着怀中的保温袋道:
“这回还是温的,芝士蛋糕。”
“我请你。”
在等你
江城的冬天湿冷,大巴上没有开空调,冷风被隔绝在窗外,车上仍然带着潮湿的凉意。
路薄一上车就看见了靠窗的许清也。
她侧着脸看着窗外,时不时低头看向手上的手机。雾气朦胧地模糊了车窗上的景色,她的小臂拦在腹前,脸色看起来苍白的如同一张纸片。
他低声跟她前排的中年男人商量了一番,最终以两倍票价成交了许清也前一排靠窗的位置。
透过座位和窗台的缝隙,这里正好能看见她因为困倦而一啄一啄的脑袋。
看样子她现在需要的首先是睡眠,其次才是食物。
怀里的保温袋透出蛋糕温热的烘焙香味,路薄皱着眉把脚下的地板擦了几遍,最后垫着报纸放下了登山包。
车很快开动,盘转的山路给乘客带来短暂的晕眩,坐在他身边的大叔掏出橘子皮抑制晕眩。
车窗上满是水雾,他修长白皙的指节沿着模糊的树影描出一条水痕,三两下画出了一朵可爱的玫瑰花。路薄透过抹去水雾的“花瓣”向车窗外看去,只看到一片黑蒙蒙的山石。
弯身从登山包里找出杂志,他扶了扶因为低头动作掉落些许的金丝眼镜,仔细看起资料来。
山路拐过最后一个弯,路边骤然变得刺眼的光线闪过窗边,路薄下意识抬头。
一闪而逝的玻璃反光中,许清也偏头靠在玻璃窗边,看起来梦中并不安稳。
“妈妈,我饿。”
坐在女人腿上的小男孩指着坐椅缝中的蛋糕袋,嘟嘴大声道。
女人伸出手指示意他小声些,男孩见母亲并不回应他话,嘟起的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前排座椅缝中的蛋糕袋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走,男人带着不赞同地目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