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前夫哥的快递后(93)
他敲了敲碗边,直起身要去冰箱拿食材。
许清也赶紧拦住他。
“不用不用。”
“你再拿个碗,我们分着吃就好了。”
其实这也是她本来的意思。
他闻言顿住脚步,轻抬的眉尾仿佛在质疑她话里的真伪。
“我爱吃咸一点的,真的刚好。”
许清也极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真挚一点。
女孩刻意严肃神情的样子太可爱,路薄忍住笑意,故意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拿碗。
“不行,我还是重做一份。”
路薄的话里其实已经带了笑意,只不过许清也腮帮子里还装着一口没咽下的面条,看见他伸手抢碗,马上护食地拦住,根本没多分辨。
着急地咽下嘴里的海鲜面,她按住他碰到碗边的手道:
“我就喜欢重口味一点的。”
不知道是不是汤汁的油光使然,她蜜桃色的唇瓣在餐厅的灯下显得饱满莹润,护食的动作难得显出几分稚气。
喜欢重口味……
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有多可爱。
男人眸色一暗,捧着她小巧的下巴,克制地轻啄她的唇瓣。
“吃吧。”
一触即离的吻不带一丝情欲的味道,这种珍重的温柔反而更让许清也沉溺。
她还没反应过来,路薄就退开半寸,目光灼灼地示意她吃面。
看许清也不动作,他好笑地扯了扯毛衣领口,语气随意地重复她的话:
“你喜欢口味重的,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许清也瞬间脸爆红。
“我才不是,那都是你……算了!”
她争辩到一半,半是气恼半是羞赫地转过脑袋,埋下头吃面。
分明都是他哄着骗着,她才……
“我们小也不气啊。”
路薄学着她父母的语气,指尖擦过她盘在脑后略显杂乱的几缕发丝,压低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在她耳边轻念了一句,就转身去处理厨房了。
许清也机械地吃着面,脑中全是他分不清调笑还是认真的轻哄:
“你的重口,我多求之不得啊。”
厨房重新响起水声,印象里她很少看见他下厨。但每次下厨,他都早早备好食材,又早早处理完下厨后的残局,她几乎看不见他的厨房狼藉的样子。
夜深,芝士窝在客厅一角的小窝里,睡得香甜。
许清也吃饱后,本想把手上的碗给洗了,却被路薄伸手接走。
抽了张纸擦拭唇边,指尖不小心擦过唇珠,她望着厨房门后男人模糊的背影,脑中闪过他或温柔或炙热的亲吻。
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哪一种,她的心都雀跃着在说喜欢。
刚才路薄的语气有一瞬间让她想起了从前。
她的家曾经也有一家三口幸福和睦的时光。许清也从不想否认那段日子的真实,只是许民辉的爱太短。
尹虹生下她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也就离开许氏专心照顾她。先提出离婚虽然很伤人,但他却选择了更卑鄙的方法,只把他们母女两个蒙在鼓里,陷在许氏随时可能破产的荒梦中。
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后,尹虹带着她搬回了他们一家还在许氏创业阶段住过的老房子。
许民辉的生意蒸蒸日上,回家的日子却越来越少,尹女士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再也骗不过自己,却还在试图骗她。
十几岁的许清也靠在老房子的客厅沙发上等许民辉回家,抱着政治书一遍一遍背到睡着,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
因为父母的原因,即便后来遇到了江闻舟,每一次尹虹以死相逼、不断地尝试自.杀,都是他忙前忙后陪着她。哪怕是后来迫于恩情,他也跟尹女士站到一条战线上,许清也也从来没有恨过他。
可是他很好,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结婚。
对她来说,婚姻是一个充满谎言、恐惧,和无尽等待的名词,意味着一辈子困在一个名为失望的星球上。
但在这个夜里,她忽然发现婚姻也可以是个动词。
熟睡的小猫,爱人的背影,厨房的流水声,还有装满美食的肚子。
一切都是具象而流动的画面。
“不困吗?”
男人推开推拉门,随手把碎花围裙挂在椅子靠背上。
抬头看见她撑着脑袋,目光跟随他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偷袭地一吻。
“快去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办。”
许清也想不到周末还有什么事要办,皱眉歪了歪脑袋。
以为她是想歪了,路薄摸了摸她微凉的后颈,用手心的温度捂着笑道:
“想什么呢?”
“没什么。”
许清也笑着摇了摇头,挂着他的手臂起身。
她只是在想,二十岁的她一定想不到,那个曾经对婚姻避之不及的女孩,有一天生活中也会出现一个名词为丈夫的角色。
餐厅的灯暗下来。
填饱了肚子,靠在他胳膊边,困意也渐渐滋长。
许清也钻上床,头一次在清醒地情况下往他火炉般温暖的怀里靠了靠,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棱角清晰的侧脸,安心地闭上眼。
嗯。
二十岁的她应该更想不到,对于这场意料外的婚姻,至少至今,她还没有后悔过。
————
人的想法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一夜之间,也许就能完全改变。
比如现在,早晨八点半,许清也被路薄从被窝里半哄半威胁地拉起床,提着他准备好的早饭,站在了七楼自家门前,始终敲不下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