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不回头!(52)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直到今天,张敬寅早早的出现在半山别墅里。这是一个礼拜以来,他回来的最早的一次。
「先生回来了?」
「嗯。」他们把外套脱下,递给迎上来的女佣。
「太太吃过晚饭了吗?」
「太太……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走出房门半步。」女佣低声说。
「哦?」张敬寅解开袖扣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仰头朝二楼望去。
「先生,太太说……她想出去。」
「我知道了。」他说着,抬脚往二楼走去:「给太太煮碗粥送上来。」
佣人应了一声:「是。」
他来到二楼,二楼的客厅里漆黑一片,显得异常的冷清。按照他的吩咐,这里除了她和他,任何人没什么事都不准上来。他想着,是不是应该破除这个规矩呢?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壁灯打开。
他来到她的卧室前,停了下来。自从把她带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锁着门不让他进去,他索性就搬到她对面的客房里住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叩了两下:「晓佳……我进来了……」手下轻轻一拧,门就打开了。
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摸到电源开关,轻轻一按,房间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卧室里杨晓佳那单薄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往窗外望去。听见他进来,她头也没回,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轻咳一下,柔声说:「我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杨晓佳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答非所问:「我想出去。」
他迈进几步:「晓佳…你现在还不能…」话说一半却已见她眉头紧锁,他又赶紧改口:「那……你也要好好吃东西才行呀!不为了你,也要为了……」
「为了什么?」她冷冷的打断他。
他收起脚步,在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他张着嘴,硬生生的咽下了准备说出口的话。她在愤怒!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怒火!他抿着唇,不再说话。
良久,他伸手试探地抓住她的手:「晓佳……」他轻声喊她。
「把你的手拿开!」她声音冷得瘮人。
他微微一愣,收回手,皱眉。
「我要回家。」她说。
「晓佳,别闹了。」
「我要回家!」她又说。
他一咬牙,背转身,双手插进口袋里,挺直腰杆寒声道:「这就是你的家!」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他转过头,瞄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除了这里,你哪儿都不能去!」说完拂袖而去。
他用力摔上房门,震得杨晓佳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她捂着胸口蹲到了地上。
他则怒气冲冲的朝楼下走去。
「先生,」佣人端着一碗粥准备上楼:「太太的粥,还需要吗?」
「把它倒了!她不需要!」他怒吼。
女佣吓得一哆嗦,低着头走开了。
「等一下!」他又把佣人叫住,轻声道:「你晩一点再给她送上去。」
杨晓佳站在窗口,看着他又驾着他那辆黑色的法拉利绝尘而去。
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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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宅。
「太太,张敬寅先生又来了。」刘妈低着头,小声说
「他怎么又来了?」杨妈妈「咚」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到茶几上:「跟他说,不见!」
「妈!」张敬寅已经走了进来。
「哼!不敢当!」她扭过身去,没好气地背对着他。
「妈,」张敬寅轻声道:「我们谈谈。」
「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她瞪着他:「我先生,现在人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的女儿也在你的手上,你的目的不都已经达到了吗?」
「妈,我来是有事情要跟您商量。」他耐着性子:「而且我们之间有误会,我需要跟您解释清楚。请您,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让我把话说完。」
「哦?是吗?」杨妈妈冷笑一声:「那你倒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她站了起来,抱着胸背对着他:「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敬寅抿嘴笑了一下,坐了下来。
「刘妈,上茶。」杨妈妈吩咐道。
刘妈上好茶退了出去。
「说吧!」她看着他。
他微微笑着,半晌才低下头说:「妈,您并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已经死了……直到我母亲临终前,她才告诉我说,我的父亲一直生活在国内,而且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忍不住心中又隐隐作痛。
杨妈妈听到这,抬头看了一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这样,带着这样的疑问回来了。可我并没有太多的信息,只能从母亲的日记里寻找线索。」
他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慢的开口:「在您面前我承认,从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目的性去接近晓佳。」
杨妈妈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我痛苦过、挣扎过、也犹豫过。」他继续说着:「而且,我甚至一度认为,我们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直到有一次,我偷偷的拿着爸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他低下头去:「后来我证实,我跟……爸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就再也没有顾虑了。从那以后,我就确定,我今生一定非晓佳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