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坠黎明(13)
于是一起过来。
季庚礼自己也不清楚,那一瞬跟着过来的动机是什么。
池晚黎惊讶,没想着季庚礼会主动打招呼,笑回:“季董。”
季庚礼颔首,这时才看了一眼梁飞航,微微点头,而后眼神又落在池晚黎身上,有些询问的意味:
“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周围的人的神色各异,黄忆龄却是一脸八卦的看着。
秦墨讶异季庚礼何时竟会主动邀请女士。
而梁飞航内心则是在揣摩,池晚黎看起来真和季庚礼关系匪浅,但这说话的方式也未免太过客气了些。
池晚黎以为是专访的事情,正好想逃离一旁的梁飞航,于是点点头,放下中的水在吧台上,“季董客气,当然。”
季庚礼点头,说这边请。
池晚黎跟在季庚礼左手边,身边秦墨等人跟上,外人不知内情,在他们看来,倒像是秦墨等人簇拥着她和季庚礼,有心人已经开始打听,季董旁边这位女士是谁。
从角落的吧台,走到了整个宴会厅的中央。
整场的视线也随之聚焦游移。
季庚礼仿佛生来就是被瞩目的。他今日依旧是一身深色的正装,上面是意大利知名工坊绣娘亲手一针一线绣成的暗纹,沉稳内敛,又贵气铺陈。
和他这个人,给外人的感觉一样。
池晚黎不着痕迹轻咽口水,无法想象,当那副躯体毫无保留与遮挡的袒露在人面前时,该是一副如何令人血脉贲张的局面。
“池小姐?”
季庚礼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但眼前的人视线似是非是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并未做出回应。
他往前小幅度的走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他再次开口:“池主编?”
“啊?”
池晚黎小声惊呼,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和季庚礼之间的距离如此近,掩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碎发,以想缓解尴尬。
——这个人就在她眼前,而她,在对他□□有所想象。她一瞬间很鄙夷自己,季庚礼,是有老婆的人。
但她忘了,今日她梳了一个干练的低盘发,额前是一片光明。
于是她这样的动作,倒更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季庚礼看出来池晚黎的尴尬,颔首看一眼正在看好戏的秦墨,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秦墨会意,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呼起来,仿佛被摁下暂停键的宴会现场终于被重新启动,顿时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季庚礼递给池晚黎一杯香槟,“池小姐,若有季某能帮上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池晚黎接过香槟道谢,随着季庚礼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正与人交谈的梁飞航。
她几乎一瞬间明白过来季庚礼的意思,暗自感叹他如何得知她被梁飞航纠缠,但面上笑的明艳,“多谢季董。”
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坦白,“还请季董谅解,刚才确实借用了您的名号来摆脱他。”
扯着他的虎皮做大旗,不过不过分。
绅士举杯为今晚作别,“无妨。”有人过来敬酒,他欲抽身去应对,“池小姐请自便。”
池晚黎回敬,“再见。”
在这样的场合,他给谁薄面,给几分,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不过她不在意,今日这般行事,只许这一次,此后他们依然是桥路各归。
她微笑,不再过多留恋,在下一波人来这时,顺势从这中心溜走。环视一周,黄忆龄已经与未婚夫去社交,整场她还是一个人。
视线落回到季庚礼身上。
他周边围了好几圈人。
纵使场内有人不识他,但在场的基本都认识秦墨,也知道这场宴会的主题——港城季家进入北城,北城秦家为之牵线。
听说,秦墨与季庚礼,是多年的好友,如今一见,方知传言也不一定为虚。
大家心照不宣,今晚他是主角。所以大家对于他,趋之若鹜。
五光十色的氛围里,他一举一动都矜贵十足,或浅笑,或举杯,都有难以言说的魅力。
现场响起的音乐是舒曼的《春天》。
欢快活泼,又澄澈坦荡。
池晚黎觉得此情此景太惹人,但离她的世界太远,她现在只想达到目的便走人。
但今晚池晚黎要等的那位企业家,只露面片刻,与季庚礼交谈一小会便离席。池晚黎尝试得到十分钟的交谈机会,最终被那位企业家的秘书以有别的安排为由拦住。
她趁势给了对方秘书一张名片,尽管她自己都不确定,那张名片是会被丢在门口的垃圾箱里,还是别处。
她给黄忆龄发消息,说她事情已经做完,会先走。
黄忆龄许是跟未婚夫一起应酬,并没有及时回。
手中电话响起,是老家的电话。她朝人群中远远望一眼,那处盛况还并没有散去。
接通电话,转身朝外面走廊走去。
“怎么了奶奶?”
现场热闹的音乐和人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好似也无人在意她的离席。
“行了阿礼,你今晚怎么回事?”虽然季庚礼的表现在外人看来是游刃有余,但秦墨熟悉他,知道他或许有些心不在焉。
季庚礼视线从门口消失不见的紫色背影上收回来,与秦墨碰杯,“没事。”
秦墨凑到季庚礼耳边,含笑打趣:“难不成阿礼这颗铁树要开花了?”
季庚礼神色依旧不变,挑眉看他,“太八卦不好,温苒不是最讨厌你八卦?”
前两天就因为t秦墨的八卦,闹了个乌龙,让温苒误会,差点要和他离婚。“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等你结婚,我也要把你少时那些糗事说给你太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