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王献上权杖[无限](353)
净尘则是调动全副心神克制疼痛带来的下意识反应,还要额外花力气压住颂扶,没力气再说话。
他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练武已久,但终究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皮糙肉厚”。
没多久,他的掌心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肿起来了。
颂扶的嗓子都哭哑了,额头抵在净尘背上急促倒气。
外面那一圈悄悄往里看的脑袋还是忍不住了。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光头率先跑进殿里,红着眼圈说:“师父,我来替福娃惩罚一部分。这些事都是我领头的。”
方丈看他一眼:“你的惩罚也跑不了。”
小和尚愣了下,才说:“您都知道?”
方丈:“我不仅知道你们闯的祸,还知道净尘师弟就是你喊过来的。”
颂明脸一下就红透了,他皮肤白,所以更显眼,连耳朵都变成了樱桃一样的红。
颂明吶吶道:“您、您这都知道啊。”
方丈:“我只是老了,不是痴了。”
外面那几个挤来挤去的小和尚见状,也跑进殿里,低着头说:“也有我们的一份,师妹犯错,也有我们的责任。”
方丈停下手,看着面前这一溜排排站的小光头们,视线从他们青涩稚嫩的脸庞上扫过,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你们诚心悔过,便绕你们一次,颂扶剩下的惩罚就免了,但你们的免不了,你们愿意吗?”
以颂明为首的小和尚们立刻点头:“愿意的!”
方丈便看向净尘,道:“松手吧,剩下的惩罚免了。”
净尘眼睛眨了眨,疼痛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了点,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松开攥住颂扶双腕的手。
颂扶没了支撑,立刻顺着滑坐到地上,被手忙脚乱的师兄们扶起来。
她刚一站稳,便焦急地绕到前面要去看净尘的手。
不过净尘早有准备,松手的一瞬间就把受伤的手藏进了袖子里,把袖口拧紧就是不松开。
颂扶看不见,急得直跺脚:“师叔你让我看看啊师叔!师叔!你别躲!”
净尘想岔开话题,目光瞥到她手腕上的一圈青紫指印顿时愧疚起来:“还疼吗?当时没注意力度,伤了你。”
颂扶气得跺脚:“我这点疼算什么!你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净尘故作轻松:“我好得很,这点小伤一个星期不到就能好。”
见过净尘馒头手的颂明闻言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净尘故意把手臂举起,够不着的颂扶便铆足劲蹦起来想去拽他袖子,却次次扑空。
她不放弃,刚要再跳起来,肩膀就被按住。
回头一看,竟然是方丈。
方丈掌心里放着一个小药瓶。
——原来就在几人刚刚叽叽喳喳那会里,方丈去拿了伤药回来。
方丈说:“赶紧去给你师叔上药吧。”
这个师弟是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他刻意控制了力度,没有真的伤到净尘的筋骨。但即便这伤没有伤到根本,也还是要尽快处理,不然拖久了,也许会产生不良后果。
颂扶立即接过药瓶,催着要给净尘上药。
净尘拗不过她,一边要注意不能让她摔了,一边还要注意不能伤到她,一不留神,袖子就被扯开了。
……
颂扶抿着唇不说话,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一声不吭。t
净尘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便开玩笑道:“我倒不知,福娃原来还是个水娃娃?这眼泪水都要把药粉冲化了。”
颂扶又羞又气地用衣袖抹了抹眼泪,瓮声瓮气道:“我才不是!”
净尘叹气:“是是是,你不是,福娃,该停下了吧,我的手是什么猪蹄子么,要你撒这么多孜然?再撒下去,我都不敢动了。不然,稍微一动,手上就要扑簌簌往下落粉。”
颂扶端着他的手仔细打量,觉得差不多了,才哼了一声,拿过纱布仔细包扎。
给纱布打结的时候,她忽然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
她说的很认真,语气就像在发誓。
净尘一愣,随即无奈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还有师叔呢。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能好了,别担心,嗯?”
他一本正经道:“真的,你要是不信,一个星期之后,坐师叔手臂上,师叔带着你深蹲。”
颂扶:“你又哄我。”
她看着这只曾经骨节优美线条流畅的极漂亮的手——现在它被厚厚的纱布缠住,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是师父手下留情,你的骨头都会被打断的!”
净尘笑着说:“你都说了师兄手下留情了。”
“师兄很有分寸,这点伤最多养一个星期,其中一天还是用来拆纱布的。你看看你都把我的手包成粽子了。”
他懒散地笑着,从床头抽出一本书,道:“要是还觉得难受,读书给我听?”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听你读书。”
颂扶接过书,一愣。
《静心咒》。
这是一本读了能抚平忧愁、让人平心静气的经书。
她狐疑地看了眼净尘,不确定这是他随手拿的,还是特意挑选的。
净尘闭上眼,懒洋洋道:“不想读的话就回去睡觉吧。就是天大的事,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颂扶立即拿起书:“我不困,我现在就读。”
净尘听她真在专注读书,唇角弯了弯。
怎么这么好骗,说什么都信,说什么都当真,连他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要放在心里过一遍才认真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