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32)
且音眸色一凉,侧身避开他的攻势。
“杀了她,子献,杀了她。”
攻势愈发狠辣,恕尘绪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同杀害姽婳的魔族有关联,不单身份不明,她还瞒天过海入了宗门,毁了他的清誉与姽婳的金身,又意图对他不轨。
在神火与寒冰两股灵力冲击出一片刺眼的白时,恕尘绪眼眸蓦然瞪大。
轰隆。
两股灵气交融后猛然炸开,恕尘绪还不曾反应过来,却被且音紧紧箍住了手腕。
清淡干净的冷香徘徊在身畔,他上方传来且音的冷声:“闹够了没有。”
第 20 章
恕尘绪眸色清明了一瞬,他低低的痛呼一声:“……痛。”
他眉间轻蹙,方才的狠劲也跟着荡然无存,且音见状松开了手。
儿郎家的肌肤细腻,方才经她箍着的手腕,此刻已然泛了红,红痕在皓腕上格外显眼,倒显得高高在上的渊云仙尊有几分可怜了。
“你究竟,是谁?”恕尘绪紧紧攫着她。
他在方才的一瞬窥见了且音的筑基台,起初荒芜的筑基台,此刻已然凝结了一颗泛着淡金光泽的内丹。
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竟是从炼气期到了金丹期,寻常修士都要用百年,她却在短短数月时间做到,这根本不可能。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炼气期的小弟子,而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且音:“师尊总是问不够,要如何你才能记住弟子的名字?”
她带着几分插科打诨的意思。
“你为本座医治灵核,但一码归一码,”恕尘绪这时候已经控制住了心绪,他喉结微动,“你身份存疑,本座不会容许一个对仙界不利的人留在离人宗。”
“师尊还真是大义,”且音勾了勾唇角,语气却是无波无澜,“仙界的一切比你的身子还重要吗,你要不顾自己的身子,不顾一切将弟子逐出宗门,那你的灵核又当如何,又会有谁记得你的好呢?”
且音面上再没有挂着往日里虚假的淡笑,此时,那张乖巧亲人的面具像是从她的面上剥离。
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海棠水榭内静默了许久。
恕尘绪缓声道:“你同她很像……”
你真的不是她吗?
他曾不喜且音的做派,可且音却告知他,为人者,先是个体,后才是整体,那样对一切都毫不关心的人,最终却还是为了大义,站在了仙界这边,玉陨在了玉珍山。
倘若姽婳还在,想来会说出同且音一般无二的话。
“师尊既然怀疑弟子的身份,如何还容忍弟子至今,”且音掀起薄薄的眼睑,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怀疑我,不如去探查我的身世,也好安师尊的心。”
恕尘绪垂着长睫有些失神。
倘若且音当真是勾连魔族的奸细,他能同千年前那般,狠下心来亲手将她的仙骨剔除吗?
若是放在先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可随着且音方才的话,在这个设想出现在脑海之时,他发觉自己犹豫了。
细数来,他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只为两个人犹豫过。
一个是他的父亲,在他还不是仙人之时,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他放弃了皇子的身份,敌军兵临城下之时自刎在宫墙上。
另一个是姽婳,是她将他带到了仙界,悉心教导,算他的半个师尊,但他生了别样的,不可宣之于口的感情,所以关乎姽婳的事,他都会权衡再三。
此刻他又是为何犹豫,恕尘绪不明白。
兴许是因着且音师承医圣,只有且音才能为他逆天改命,是这种没有来由的信任,还有两人融合一起的灵气,它们不容他做出果决之事,且音说姽婳没有死,甚至于在她说出能找到姽婳之时,恕尘绪选择相信她。
“本座会派人去查。”
恕尘绪抬眸,却见她的身影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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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函。
且音抚着指节上的素玉戒,玉戒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方才恕尘绪的反应不对劲,她起初猜测是心魔,可如今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倘若是心魔,他不会不知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在仙界千万年,见过不少稀奇事,恕尘绪如今的反应奇怪,像是被什么寄生了身子。
是神魂,还是魔物,又如何在一个处于大乘时期仙尊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侵?
在清楚这一切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他如今,如今不只是恕尘绪了。
“师妹。”
且音应声看去,便对上明锦温和如玉的面庞。
他极力维持着得体的一面,少年郎的拘谨让他略显得有些不自然,且音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日,明锦试探着,却说出献身那样大胆言论的一幕。
这仙界,还真是愈发出乎她的意料了。
“小师兄,”她挽唇轻笑,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你怎么会在这?”
明锦的唇角上扬了几分,他似乎是暗自松了口气,道:“风云函这边传来了人间的消息,上次我无意间听闻,你同师姐提及人间,便想着为你留意些。”
怕她多想一般,明锦忙补充道:“我们小师妹可是要夺得魁首之人,听说今年的魁首会有去人间历练的机会,风云函今日将人间的委托带回,已经有弟子为此开始组队了,提前看看总是好的,魁首可以提前选择委托。”
说到这,明锦忽然顿住。
他眨了眨眼眸,看着她问:“……师妹是方从师尊身边回来吗t?”
且音没有否认:“小师兄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