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6)
恕尘绪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试炼者,兀自缓缓抬手,使了瞬步术至海棠水榭。
疲惫从内而外的扩散,将他整个人包裹,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自姽婳魂灯亮起幽幽火光之时,这些情绪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喉头渐渐涌上腥甜,恕尘绪偏头猛烈的咳着。
那个女人说得对,他灵核损耗的太厉害,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若是再不不及时调养,恐怕永远见不到姽婳了。
灵池上空拢着的是充裕的灵气,可这样滋养的灵力到了大乘期仙尊身上,却是泥牛入海。
恕尘绪浸入灵池中,被冰冷刺骨的池水打了个透,霜白的中衣紧紧贴着他,潮湿柔软的布料将他胸膛的形状勾勒出来。
“姽婳。”
他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在他的舌尖与齿关流连千万次。
灵气像是在体内横冲直撞,恕尘绪靠在池边缓缓阖上了眼眸。
——
且音如愿被带去了弟子房。
只是渊云仙尊收了个弟子,且这弟子能耐大着,竟是能将渊云仙尊气得动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她捧着一本晦涩的心决,脑海中浮现出恕尘绪方才的模样。
恕尘绪向来一副正色模样,成日里端着架子,可方才她只是说了一句不过尔尔,他竟是对她大打出手,如此维持她的形象三千年。
她在恕尘绪心中居然这般重要。
想到炸树之时丹田的异动,且音敛下了神色。
“照理说不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轻轻扣着桌案,“炼气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但若是,我并非修为尽失,而是被封印……”
且音神色一顿,指尖停在半空中。
如果她的修为是被封禁,可谁又能封禁她,方才的封禁又为何有所松动。
且音阖上眸子,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却仍旧察觉不到半分灵力的存在,丹田内唯有一道泛着金光的朦胧雾气,看起来单薄,又虚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合上手中的经书。
不论是要重新修行,还是打破禁制,她都要先将此刻破烂的灵台修补好。
修补灵台的最好办法,便是寻到护心玉。
护心玉是天地灵气的产物,可这东西她当年曾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人正是围剿她的首要人物。
眼下只能泡灵泉了,这样的方法对于元婴级别靠下的修士来说,作用格外显着,她如今被封印了修为,若是能吸收一下灵气,没准可以试着突破一道封禁。
她记得,当初她为恕尘绪建立离人宗时,便在海棠水榭引了一汪灵池。
戌时,海棠水榭。
仙尊的寝居有一层结界,但她有了玉牌,便能在此来去自如。这里还同记忆中那般,恕尘绪喜洁喜静,海棠水榭便建的偏僻,不同于其他小郎君的房间,也没有什么摆件,对比下来便衬得更为空旷。
后院上空还凝着一层白蒙蒙的水汽,那便是灵池。
“三千年了,唯你这儿一成不变。”且音轻笑一声。
后院还氤氲着水汽,且音驾轻就熟地行至灵池旁正欲掐决收纳灵气,却发觉池内还有一个身影。
且音只当是被他发现了,啧了一声,笑着摆出弟子的恭敬模样:“师尊,您怎么也在此?”
池内那人没有回答,仍倚在池边。
恕尘绪性子是冷了些,可照理来说,她今日多次惹得他不悦,眼下该为他诊治,却先闯了他的灵池,恕尘绪是该出言训诫的,怎么可能这样随意掀篇。
他不应声,且音扬了扬眉头:“那弟子便不打扰师尊疗养了。”
池内还是无人应。
这不对劲。
且音上前两步,池内的身影没有半分反应,她才看清了那张脸。
恕尘绪阖着眸子枕在小臂上,他面色苍白,此刻就连艳红的唇瓣都失了血色,长睫颤也不颤的拢下一小片阴影,就连呼吸也渐渐微弱。
整个灵池被不祥笼罩着。
“子献!”且音蹙眉稳住他的肩,可恕尘绪没有半点反应,身子也愈发的冰寒。
恕尘绪的灵根是冰雪,修习的亦是同属性冰寒之道,如今灵核受损,郁结于心,寒气便会由内而外的扩散出来,寒气对男子身子影响是极大的,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不论凡人还是修士。
他总是这样叫人不省心,战斗强者,但生存废物。
且音将他打横抱起,然他此时失去了意识,随着她的动作,濡湿的发丝溜进且音的交领内,他则偏头将额抵在了她的胸前。
胸前蓦然一湿,且音动作一顿,随后垂眸看向怀中之人。
恕尘绪衣衫尽湿,此刻因为她将他抱起的动作,将且音身上碧色的弟子服也浸湿,他霜白的衣料半透,且音几乎能将他的肌理看清,她蹙了蹙眉,挪开了视线,手上却揽紧了他紧实如韧柳的劲腰。
“姽婳……”
他的声音轻而低哑,却仍被且音敏锐的捕捉。
啧,病成这样了还念着她。
且音扬起一侧的眉头,敛眸看着靠在她胸前的人,无波无澜道:“祖宗,真是欠你的。”
第 4 章
且音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后,将人安置在榻上。
恕尘绪虽是大乘期的修为,可如今灵核受损太过严重,即便她不曾为他把脉,但只看他的面色与神态,便足以她知晓,恕尘绪定是先前经历过了什么,这才给灵核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
要知晓,即便是仙人,一旦灵核受损,凡人所经历的便也不能免除,譬如病痛,譬如畏惧严寒。
“你总是能想出新的法子,来作践自己的身子。”且音淡声为他盖好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