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92)
且音懒散地翻着书页,屈指朝着小鸟弹出一颗玉子,重明鸟当即衔住,呼伦将其吞了下去,而后欢快叫了两声。
“是吗,这么快。”且音转过头看它,“那你可瞧见恕尘绪如今怎样,他可还好吗?”
照理来说,恕尘绪此刻灵核已被她修补的差不多了,只差云中露便能使得灵核完好如初。
但只要灵核不曾全然恢复,大限仍会如期而至。
重明鸟:“啾啾,啾啾啾!”
且音微微蹙眉,摩挲着镯子的指尖也随之顿住:“你可看清楚了?”
恕尘绪的灵核分明只差一点便修补好了,怎么会严重呢。
重明鸟跳了两跳,任谁都能看出来它此刻急得不成样子。
耳边是穿堂风刮过,琉璃相撞的清脆声,且音敛眸思忖。
可不论如何,如今不是同恕尘绪解释的时候。
重明鸟方才说恕尘绪如今身子愈发不好了,算着时日,想来而今是大限将至的反应,恕尘绪身子此刻虚弱,当初同苍缈关系甚好,在凡间时的猜测便已然叫他心神动荡,他如今当好生养病的。
此时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有利。
苍缈生出抹杀她的心思,却也对恕尘绪下了手,可见其心思歹毒。
与其此刻与恕尘绪相认,让他平白担心,且音更偏向先将他保护起来,待一切处置妥当,再将实情告知于他,将他迎回乾云殿。
“啾啾?”
“去离人宗。”且音起身道。
至少留在离人宗,若有人想趁机对恕尘绪做些什么,心中也要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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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峰。
浸在浴桶中的男子紧紧阖着眼眸,面上也腾升起了一片红晕,就连胸前的肌肤也泛了薄粉,似乎池中寒冷的水为他带来的巨大的痛苦折磨。
苍缈身子滚烫,此刻发出难耐的喘.息。
他眸光迷离,紧紧握着浴桶的边缘,将即将溢出的呻.吟悉数吞下。
脚踝上是阵阵灼烧的刺痛,这道勒痕距今已有三千年,每年都会发作一次,宛若饱受炮烙之刑,起初冰泉还能起一些作用,可今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道痕迹带来的痛楚是前所未有的。
是因为姽婳回归吗,苍缈抓着浴桶的指节愈发泛白。
“师尊,您怎么样了?”即便苍缈极力忍耐,也不可避免的发出一道闷哼,在这道声音响起时,帘外传来了弟子的关切声。
男弟子立于帘后,由于有屏风和薄帘的遮挡,弟子并不能看清内里是怎样的景象。
但师尊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男弟子也不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着他修为是师姐妹里最落后的,师尊这才将他唤来单独授课。
方才师尊还没有什么异样,可在喝下他送来的茶时突然离去。
难不成是他的茶被人动了手脚吗,男弟子有些自责地绞着衣摆。
“师尊,可要弟子侍奉?”他试探着道。
“……你先回去,”苍缈喑哑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本尊今日身子不适。”
“师尊不适,弟子当留下了照顾的。”男弟子忙开口道。
他想尽可能补救一下,他的家族使了不少手段,男弟子这才有机会拜入苍缈的门下,苍缈待弟子们好,可却因着他的疏漏如此,男弟子心下慌乱又内疚,更怕因着今日一事,苍缈会将他逐出师门。
“出去!”
灼烧的疼痛只是他愈发烦闷,原本少得可怜的耐心也彻底告罄,苍缈怒斥道。
若不是碍于氏族的关系,他怎会收下如此蠢笨如猪的弟子。
帘后的弟子吓得身子微颤,随后抿着唇,弟子快步逃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此时,苍缈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哼声混合着鲜血从唇角溢出。
在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他虽习得禁术,联合诸多仙尊仙君的灵力,让姽婳消散于世间,可修习禁术终究是有代价的,在姽婳玉陨后,他的身子也愈发不好了。
而那柄名叫往昔的剑,在他的脚腕上落下了这般红痕,每年都会不定期的发作一次,这无疑让他的痼疾雪上加霜。
那弟子方才送来的茶中,想来掺杂了温补的药材,这样的药材只会加重他炮烙般的疼痛。
这三千年,他的再不曾食过用过温补的东西,可方才居然没能察觉茶中异样。
“允之,本尊的药。”苍缈低声唤道。
名唤允之的小侍闻言端着小碟上前:“尊主,药在这。”
苍缈低.喘一声,猛然抓过他递来的碟子——那一碟“药”,赫然是一盘活的蛊虫,此刻正在玉盘中蠕动着身躯。
苍缈丝毫没有露出半分嫌恶之色,他徒手抓起蛊虫,不顾肥虫的挣扎,将几只蛊虫塞进口中,那张温润的面孔此刻透出几分急迫之色,宛若暴晒多日的旅人终于看到了水。
待他咀嚼吞下后,苍缈面色终于恢复了些许,他泰然自若地接过允之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慈爱的神色。
允之:“尊主,伤又复发了吗?”
有剧烈的蛊毒压制,脚踝处引发的灼烧也渐渐平复,苍缈擦拭着身子,道:“想来下次的剂量要加大了。”
“尊主的旧伤愈发得严重了,此番的蛊毒竟是堪堪压住。”允之道。
为何偏偏旧伤在今年严重,允之没提,苍缈也知晓。
“……姽婳回来了,可已然过了这么多时日,她竟未来兴师问罪。”苍缈说着,末了轻笑了一声,“我都想好了自己的死法,可她那边却没了动静,这是连见我都不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