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99)
但倘若这个猜想是错误的,背后之人并非是苍渺,那他所面临的便是宗门的惩戒。
仙门最忌残杀同胞,猜忌同族。
“好孩子,难为你专程为着此事下凡一趟了。”
恕尘绪将不确定的猜想告知了姽婳,然,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随之而来。
且音揉了揉他的发顶,像千年前那般,只是恕尘绪没有反抗她的动作。
他垂下了眸子,袖中的指节蜷了蜷,如他内心的挣扎一般。
师尊永远都会待他温和,而他生出了卑劣的心思。
他想要师尊更多的温和,可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姽婳的境界究竟在何处,无人得知,仙界有谁能与之相匹呢,他早就没了肖想师尊的资格。
连男子应有的清白都没了,心悦自己的弟子,再被爱人抛弃。
一切都是t他自作自受。
“……弟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恳请师尊相助。”柔软的唇肉被咬出了血,恕尘绪却还是将难以启齿的话说出了口。
且音微诧,转而笑问:“什么?”
恕尘绪可不是遇事不决的性子。
她方才并非没有看出来恕尘绪的纠结,可相比让她开口追根问底,且音更喜欢恕尘绪亲口告知她。
什么事能叫他如此为难,以至于如今开口求她这个师尊?
恕尘绪眉头轻蹙,艰涩地道:“弟子想请师尊,帮弟子寻到……弟子的妻主。”
“妻主?”且音扬起一侧的眉头。
“是,”恕尘绪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抬头看着她正色道,“弟子与妻主产生了一些口角,但弟子想当面与妻主解释清楚,请师尊帮弟子……”
恕尘绪鲜少一口气说出这么长一段话,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着急寻到他这位“妻主”。
“口角吗,我竟不知,子献也是能与人产生口角之人。”
且音颔首,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日分明是她在看到仙界的来信后,对恕尘绪产生了猜忌,而后出手将他推开,恕尘绪撞在了雕栏画柱上,看样子也是痛得狠了。
自始至终,两人不曾产生半点口角。
但此时,恕尘绪还不该知晓她的身份,也不知待他知晓此事后,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不过相比起这些,且音此时更想知道的,是那日恕尘绪所说的话,除此之外,恕尘绪还有什么隐瞒她的事呢?
“究竟是什么缘由?”且音问他。
恕尘绪面色明显难看了许多,他垂着的长睫轻颤了几下,许久才道:“是,弟子欺瞒了妻主,此举于妻而言为不忠。”
且音颔首:“可子献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是吗?”
倘若他将此事告知旁人,任何一人听闻,想来都会认定是他的不是。
可姽婳还不曾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如此笃定他有自己的理由,他的师尊对他有着极大的信任。
但恕尘绪愧对了这份信任。
“但我终究不该欺瞒妻主的,”他低声道,“欺瞒是大罪。”
且音闻言,面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而后她缓缓靠向椅背,正色地颔首道:“对,欺瞒是大罪。”
恕尘绪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样子,师尊也是这么认为的。
女子想来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夫郎对自己欺瞒至此,夫郎不该对妻主有所隐瞒。
更何况,他不单单是对且音有所隐瞒,是他想透过且音得到慰藉,他卑劣的、不可见人的心思暴露了出来,且音厌弃极了他。
没有女人会容忍自己夫郎曾经喜欢过旁人,而自己却是她的替代品,这是耻辱。
看恕尘绪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且音也不好再追究,他究竟欺瞒了什么。
“能让子献心仪的,定然是天仙一般,不同凡响的女子,”且音低柔的哄道,“安心,为师会替你找回来她的。”
言毕,她翻掌,掌心渐渐浮现出一支玉海棠。
玉海棠的枝叶依旧鲜嫩,出现在她掌心的那一刻,殿内也随之萦了清雅的淡香。
玉海棠花如其名,花瓣如同透玉一般,清透而温润,又能帮助仙人快速恢复修为,几万年才能有一支,可谓是有市无价。
恕尘绪自然识得,这是今日那位朔风仙君赠与她的,他无法忘却小仙君含情脉脉看着姽婳的眼神。
那么刺眼,可他没有理由干涉。
但此刻,且音持着那只鲜嫩的,万金难求的玉海棠被且音递到了他的面前。
“子献看痴了不成,”且音好笑的看着他,顺势屈指蹭了蹭恕尘绪的面颊,“玉海棠对你身子有着极大的帮助,还不收下等什么?”
恕尘绪知晓玉海棠有多么罕见,这是朔风仙君派人寻遍三界,才为姽婳寻来的。
心头是一阵酸胀,像是一下子盛满了:“师尊……”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能让嗓音染上酸楚,被人听出端倪来。
恕尘绪不知晓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师尊待他太好了,可她待他越好,恕尘绪便越愧疚。
且音仍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煞有介事的道:“鲜花配美人,为师脑海中过了三界所有的小仙尊,却发觉,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们子献。”
如此难觅的宝贝,便被她一句“鲜花配美人”,随手送了出去。
“可是……”恕尘绪嗓音一顿,却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玉海棠,不是旁人送师尊的吗……”
且音失笑,她朝着恕尘绪微微倾身,而后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好郎君,寻常那般聪明的模样,今儿怎么又频频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