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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观心(探案)(210)

作者:桐叶长 阅读记录

看向来人的目光中,难免轻泛着疑惑。

盛从周无意识的转头,与棠梨对上视线,不动声色的笑着,“我告诉过阿梨,杨宣慰只是圆滑,并不是蠢。能接过烫手山芋,还简在帝心的老狐貍,心眼子比谁都通透。”

果然,盛从周照着名单,一个一个问询,那照磨有问必答,皆能说清楚来龙去脉。

德懿夫人,在天启十九年,送了十名幼童去盛京城,最小的才五岁,最大的已经十二岁了。

后来又在天启二十三年,送去了十五名幼童。

天启二十七年,送去四十名幼童。

若不是天启三十一年,德懿夫人因病去世,可以看出黔西与京城的互动,正在日益增多。

而德懿夫人此举,也带动西南诸族土司,皆有送族中子弟,去京师学习的风气。

先帝更是在太学中,专为这些学子开设课程,讲授《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左传》《周官》等经典.....

这些在京城修习的学子,若是才华横溢,可留在京师,也可回到西南故乡。

无论哪一种,等待他们的都是大好前程,因为他们身系文化交融,和两族友好的重要意义,无论是先帝还是德懿夫人,都给予他们极大的尊重。

这其中有八人,留在了盛京城,最高官至平章政事,吏部尚书...可见先帝之重视。

其中还有四人,回来途中遭遇意外,死于劫匪之手。

另外五十一人,回到黔西后,皆被委以重任。其中一人,在黔西任职佥事时,旧疾复发而死。两名寿终正寝,无意外无病故死亡。

还有两名回到黔西后,失了音讯。据说都是因着身体有病,所以,没有授予重任。

他们两人,一个叫项尚,另一个叫仡芈桑。

“让杨宣慰去查一下,这个项尚和仡芈桑,如今现在何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盛从周冷声吩咐完,待那照磨退去后,又有窃卫来报,杨宣慰那里,下午有百姓来上报失踪。

上报人是看了宣慰司贴的告示,才意识到他儿子可能遇害了。

大半个月前,有人请他儿子,去家中打一套木具。因他儿子本就是木工,若是谈妥了,在外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起初没有在意,可看了告示,细细回想,他儿子以往不回家,都会写信告知,或托人带话,这一次,竟是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他们上报后,杨宣慰立刻派人去查,不但没有找到他儿子,帮他儿子介绍门路的中间人,也消失不见了。

盛从周听完禀告后,默然片刻,沉声问那窃卫,“此人生辰八字,可记下来了?”

窃卫恭谨回答道,“他上报失踪的儿子,名叫张阿嘎,生于九月支坐戌之命,亥时生人。那中间人是张阿嘎新认识的朋友,至于家住何处,父母姓甚名谁,皆不清楚。”

盛从周听完,算了一下时间,若是失踪大半个月,又‘时辰为亥,命宫为戌’,那就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

如此,可以说明,那鬼师确实是按照,八卦方位图的时间和方位,选择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和作案地点。

他和棠梨对视一眼,黑沉双目中皆是澹默。

虽然一切都照着他们的猜想发展,但这鬼师行事之大胆猖獗,凉薄和疯魔,皆是超出他们的想象。

等到他们忙完这些事情时,已是下半夜了。

盛从周让棠梨在厢房床上睡觉,自己守在外间的矮榻上。

有了上次毒蛇的事情后,他几乎寸步不敢离开她。

只是,他午间沉酣过后,此时睡意全无,歪在榻上检阅那本《起居录》,和安昌王府的《家乘》。

《起居录》记录了德懿夫人的日常饮食生活,而《家乘》则记录了安氏家族中,弄瓦之喜,添丁增口,红白喜事等人员变动。

他也不知临睡前,阿梨为何让他翻看这些书,本来不困,翻着翻着,困意倒是涌了上来。

忽然,他已经放松的神经,针扎一般警惕起来,偌大的一本《家乘》中,居然被撕掉了一页。

盛从周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有隐秘的撕痕,若不细心查看,就很难发现。

但一经发现,就如针尖一样刺眼。

因为王府的《家乘》,能够经t手的人并不多,普通家奴仆从,定然不敢擅自毁坏。

能够撕毁此页之人,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盛从周正仔细翻检着此书,试图寻找更多蛛丝马迹,隐隐听到内室里,棠梨没有睡着,还在不停的翻身。

“阿梨,睡不着吗?”

他在外间询问,棠梨猛地睁开眼睛,听他低沉的语气,在暗夜里犹如佛珠相碰,利落而让人心生踏实。

她闷闷应了声“嗯”后,听到他下榻的声音。

棠梨本来疲惫至极,可被纷乱的情绪冲击着,阖上眼帘,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杂。

直到他从外间走进来,摸黑坐到她床边,稳妥的沉香木涩味,将她从阴冷而腥甜的死气中拉回来。

她伸手去寻他的手臂,黑暗中,他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着。

棠梨心中微热,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些位置。

盛从周翻身躺在床侧,倾斜着身体,将她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额头。

搭在她腰身上,交扣着的手,将她又往胸膛处紧了紧,在她耳边轻声安抚着,“阿梨睡吧,我守着你。”

棠梨抵着他宽厚的胸膛,黑夜里的回应,迷迷糊糊,带着水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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