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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观心(探案)(241)

作者:桐叶长 阅读记录

“臣和太子谈论正酣,久等太子不至,又见魏执笔也一直没有回来,就起了疑心。去衣阁寻魏执笔时,见太子身边的宫女,也守在衣阁外面,不由更加怀疑。两刻钟后,魏执笔步态不稳,衣衫不整的从衣阁出来,求微臣快点带她离开,说她唐突了太子殿下...”

“后来,出了太子内院,魏执笔立刻辞别微臣,要去合江寻盛大人。微臣拦阻不及,只能回去禀告太子,太子却避而不见。当夜,有医工频繁出入太子居所,太子也一连几日没露面。微臣觉得不对劲,调查了出入衣阁之人,证明当晚太子和魏执笔,确实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苏拱之身着官袍,头戴贤冠,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端得是君子如兰,温润如玉。

殿中群臣,一会看看纤瘦羸弱的魏棠梨,一会看看清风朗月的苏拱之,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棠梨愣愣看着苏大人,只觉从初见苏大人开始,他就给她一种,淡泊、空灵、悠远,不问世事,却又君子端庄,忧国忧民的感觉。

因为相信他的人品,她那晚大胆行事之后,才没有在苏大人面前刻意遮掩。

不想,反倒让他抓住了把柄,给了致命一击。

“魏棠梨,你当晚果真和太子共处一室吗?”

靖帝在高台上,声音钝重,砸在棠梨头上。

棠梨定在那里,大脑飞速闪过当日情景,吶吶道,“是...”

“婢女将冰饮子,洒在了卑职身上,卑职去衣阁更衣,发现熏得香有问题,就趴在窗棱边,掩住了呼吸。后来,就听见有人闯了进来。卑职藏在柜架后面,太子不察,中了熏香晕了过去,卑职就趁机逃了出来...”

棠梨深知,全部是谎言,很容易戳穿,须得将能查证的地方,往实处说。不能查证的地方往虚里说,半真半假才能让人信服。

首辅李骢忙接口道,“陛下,若当真如魏执笔所言,当日她和太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苏御史未曾亲眼目睹,如何能信口雌黄,说太子不能行人道?”

李骢心知太子此番,连谋逆的事情都做了,便是有强抢民女之事,也虱子多了不怕痒,多一桩少一桩,都没什么要紧。

只要李家顺着圣上的心思,放了手中的大权,先保下太子,其他皆可慢慢再谋。

但太子若是当真,不能行人道,那就一切希望也没有了。

靖帝望着苏拱之,眼角勾出不耐烦的弧度。

“既然当日是二人私密之举,苏御史如何得知此事?”

苏拱之一副隽永疏朗的模样,拱了拱衣袖道,“陛下,臣自幼对气味敏感,魏执笔出来时,臣在她身上嗅到,浓重的龟|精之气。后来,太子半夜求医问诊,联想到魏执笔半夜出逃,臣才产生疑惑,若是太子只是和魏执笔,生了茍合之事,何至于一个受伤一个逃命?”

他本来就是玉人之姿,此时霍然拂袖,笔直跪在天子脚下,以铸刀跪呈,让世人杀他的大无畏态度,朗声道:

“陛下,丈夫无茍求,君子有素守。臣若无故攀咬魏执笔,诬陷太子殿下,对臣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慷慨陈词,剖白心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臣乃陛下的忠臣,大靖的肱骨之臣,不忍陛下受人蒙蔽,不忍大靖的社稷出差错,才肯铤而走险,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告发魏执笔和太子。陛下若是想要求证,太子如今就关押在宗人府,陛下只需派刘公公,去宗人府验身一番,即可证明臣无虚言。”

“陛下,不可啊...”

李骢扑通跪了下去,连带着身后的礼部尚书赵光谱,大理寺少卿李时等,一通文臣武将,都跪了下去。

“陛下,今日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为太子殿下验身,便是证明了太子元阳无恙,将来太子也会沦为世人笑柄...”

靖帝心中烦躁,闷重咳了几声。

瞥见一言不发的盛从周,语含疲倦道,“希文,此事你如何看?”

盛从周悲愤道,“陛下,微臣素日行事无章法,自知众矢之的,才会让臣未过门的新妻,如今蒙受这番羞辱,求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让臣将此事查个清楚!”

他一语结束,殿中群臣,皆露出惊诧之色。

靖帝还没有为二人赐婚,其他人自然不知内里。

而靖帝想为盛从周留些体面,故而言辞之间,不曾提及此事,却不想,偏偏盛从周要在大殿中,亲口承认了这桩还未做实的婚事,靖帝眼中也闪出不解。

“盛大人”,苏拱之驳斥道,“如今在说太子,是否不能行人道之事,明明只是验明正身即可的事情,盛大人和李阁老却推三阻四,皆因你们一个要护着未婚妻,一个要护着太子。既是如此,盛大人又有何资格再查此案?李阁老又以何立场,阻止为太子验身?”

“那敢问苏大人的立场是什么?”盛从周冷声质问着。

苏拱之义正言辞道,“本官为天家的血脉相承,为大靖的江山绵延,社稷的千秋万代着想。若是,太子不能人道,注定没有子嗣,这乃是欺师灭祖之罪,欺骗天下苍生之举...”

“不,苏御史是为了一己私欲!”

盛从周将机锋引到立场上时,李骢很快窥见端倪,迅速抓住苏拱之的漏洞。

“苏御史联合清流,要求废黜太子时,老臣还以为苏大人,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可苏大人如今出手阴毒,老臣才觉出味来。当日在渝州时,苏御史奉旨查案,不想被山匪刺伤,自此疑心是东宫所为,对太子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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