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05)
云疏月咬了口舌尖,视线因疼痛清明了些。
他心里忧急如焚,却不得不慢下节奏,等那阵子昏眩过去,才胳膊肘撑着地面缓慢支起虚弱的身体。
手腕脚腕上的铁链笨重又幽寒,云疏月托着铁链,在昏暗的夜色下只有小窗处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摸索着朝声源处探去。
他摸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小身影。
喊要水的是他的阿因。
白天他短暂地陷入了昏迷,并不清楚事情的全部过程,只那时短暂地清醒过来,混沌的神智和虚弱的身体让他下意识选择相信扶着他的人。
云疏月想到了那个可怖的梦境,惶恐如浪潮般几乎淹没了他。
他抖着手咬牙把人抱起来,几乎是挪着到了小窗洒下月光的那一小片地方。
幽微的月光勉强照进他的眸子,勉强能模糊看清眼下。
他小心将狼因的身体放在膝头,入手是板硬的布料。
光线昏暗,瞧不清楚,只隐约窥得大片的暗渍。
云疏月低头凑进,一阵充盈的血腥气。
他瞳孔猛地一颤。
——是干涸的、血斑。
他掀起衣料,腹部伤口被血水浸湿的深色包扎布落入眼底。
云疏月探出发颤的指尖,最后又蜷缩着收回。
“水……”
虚弱的呼唤如最深沉的叩问,一声声砸进耳膜,砸进胸腔,砸的他心口发紧、发胀、发疼。
紧闭双眼的人从未有过的虚弱,脸色如梦境中一般泛着吓人的青白,嘴唇干裂出血口,浑身烫得像是沸腾的岩浆,似乎要将云疏月一同给烫化了。
梦境中的画面在脑海里翻腾,混着无数的声音,让他头昏脑胀、耳晕目眩。
他慌得六神无主。
“水、水,阿因,马上给你水!”
云疏月踉跄着抱着人回到稻草堆上,将人小心放下,托着铁链奔向门口,用力砸击房门,用手、用拳头,用身体,用脚、用铁链。
砸得指骨泛红淌血,精疲力竭。
寂静的深夜里,他声嘶力竭,哽咽哀求。
无人理会。
滴、答。
滴答。
濡湿粘腻的液体淌下,砸落地面。
云疏月慢慢低头,混沌的眼瞳映出顺着手背淌落的、被昏暗的光线染成深色的液体。
“水……”
第 54 章
有光打在薄薄一层眼睑上, 眼皮下眼珠滚动,阿因手背贴上额头,挡下的阴影遮住眼睑, 她在浮动的昏沉光线中,慢慢睁开眼。
手背触感发烫。
…她发热了?
阿因有些慢地眨了下眼, 昏沉中思绪慢慢回笼。
那么重的伤, 潦草简陋又匆忙的处理, 发热似乎也很正常。
她动了动, 四肢像泡发的馒头,酸疼发软。
张了张嘴, 干硬粘连的嘴皮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干涩的喉咙反而因为这样一个寻常的动作泛起磨砂似的生疼,她吞咽了下, 尝出了腥涩的铁锈味。
阿因蹙眉。
不止喉腔,唇舌中也全是浓重的血腥味。
被唾液润湿的嘴巴得以张开, 手背一抹, 沾上暗红的血痂和一点微润的湿濡。
阿因看着手背上洇开的红。
有些混沌的脑子被激得清明几分。
她忽然想到。
云疏月呢?
若是他发现自己醒了。
不该这般安静。
阿因猛地坐起来,眼前视线有片刻发黑, 似乎有什么被甩开,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她闭了闭眼,静了片刻, 循着动静看去。
蓦然瞳孔一缩。
在她旁t边,云疏月上半身椅靠囚笼,一只腿曲起, 半靠半坐。
头颅毫无生气地垂落, 凌乱的发丝披散, 遮挡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截下颌, 白的吓人。
仍是那身白色里衣,却被长鞭撕裂出条条破口,褴褛潦草地挂在少年颀长清瘦的身上,露出里面红肿流血的皮肉,暗红的血斑和脏污沾染衣料,像是一朵洁白的云,染上了污泞。
左手斜搭在大腿,无力地垂下。
向上袒露的白皙手腕处,一条狰狞可怖的伤口横亘。
边缘处结痂,却仍有鲜艳的血色蜿蜒,顺着一侧的血痕淌落。
滴、答。
滴答。
阿因手无意识按上嘴唇,苍白的嘴唇颤动,咸涩的腥在口腔泛滥。
一个答案冲击性地挤进脑海。
让她有片刻的意识空白。
那是……
云疏月的……血?
额头隐隐发烫,烧热的高温让她思绪混乱又混沌。
即使这样,她也意识道,刚才被她甩开的,是云疏月的手。
那只仍在流血的手,应悬垂在她嘴唇上方。
淌下的血液,正好流入她口中。
一低头,果然看见稻草上凌乱的血痕。
阿因深吸口气,费力爬过去握住云疏月的左手。
那条伤口撕裂严重,伤口边缘参差不齐。
阿因竟有些痛恨自己的敏锐。
——那是生生用牙齿一次一次撕咬,所形成的伤口。
没有比精通医术的她更了解,人体本身的凝血功能会自动让伤口止血结痂。
单纯的割腕自杀其实是个谬论。
想要腕上的伤口不停流血,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原来的伤口上进行二次撕裂、扩大。
即使昨晚因为过于虚弱,身体自动进入了深层次的休眠。
但结合实际,不难理清事情的起末。
阿因眨掉眼睫的湿濡,咬唇咽下喉腔中的酸涩。
一低头,仍旧有一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土色的地面染成一点神深色的圆。
书中的男配都这么傻吗?
还是只有你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