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18)
林颂凝神倾听,耳膜微动间判断出大致人数, 眉宇渐渐染上凝重。
他不由看向身后的狼因,低声道:“人数太多, 听脚步声,身手都不弱, 不好对付。”
闪烁的火光将狼因半边脸染得火红, 像是一滩淤开的血。
她面无表情拔出长剑,耳边是越发急促的沙沙声, 雪亮剑身一瞬抽出爆开的寒芒印入漆黑眼底,那双漂亮的瑞凤眸,抬眼间细长眼尾挑出冰冷的血色。
“不能留下后患, 一个不留,杀!”
林颂也知晓其中厉害,这场厮杀避无可避。他们非但不能逃走, 还得将人尽数诛杀于此。否则前面做下的一切, 都前功尽弃。
他凝重点头, 气氛一片紧绷。
云疏月似有所感,睡梦中眉眼笼罩一层破碎的不安, 昏昏沉沉惊醒,立马敏锐察觉到气氛的紧绷。
他从狼因膝头坐起,头发散乱披在身后:“阿因,是……”
狼因绷紧的下颌微点,肯定了他的猜测。
她单腿一支,从坐姿变成单膝跪地,蹲伏在云疏月面前,右手紧握剑柄,左手倏然抽出插进长靴的狼牙匕,匕刃的锋锐寒印进两人眼底。
狼因把住云疏月的臂膀,将他握紧成拳的右手手指掰开,因贴身携带沾染狼因体温的匕首柄被扣进他掌心。
云疏月下意识握紧,铁器即使染上温度仍旧冰寒,刺得他掌心微颤。他意识到什么,眼中晃动剧烈的不安,倏然抬眼和狼因对视。
狼因朝他牵唇一笑,眉眼的桀骜冷锐悉数化作春水似的柔软和明媚。
“阿月,以防万一,拿着它。”
“保护好自己。”
云疏月因连日赶路苍白一片的脸色被火光映衬得愈发惨白,危局当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躲在后面,看阿因为他的安危入局厮杀。
他眼中的光似要破碎,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扯出苍白的,似乎是个笑。
狼因旋身而起,红黑的裙荡开冰冷而艳色的弧度。
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微微侧头。
朝身后被护卫团团拥住拢得密不透风的青年,微微一笑:“阿月,我有匹夫之勇,便当一时之敌,阿月不擅武略,却机谋智慧,能搅动风云,弈棋天下,故你我各适其力。”
“阿月不必自秽以扰心神。”
云疏月心神俱震。
便是这时,对方尚且记得安抚他波动的心神,他又如何能辜负这片用心。
云疏月深吸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狼牙匕,压住担忧和焦惶,朝狼因颔首应诺:“我会保护好自己。”
“……阿因,要回来。”
他语气艰涩,“我等你。”
他深知,无论是林颂还是狼因,还是身边的这些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在以身涉险。此时听从安排尽力保全自己才是他最应当做的事。
说完,看向林颂,低声道,“林大人,小心。”
林颂点头,“云公子亦然。”
狼因持剑走到林颂身旁:“走吧。”
一部分人分出,跟在林颂和狼因身后,林颂朝狼因微一点头,做了个手势。
一行人以狼因和林颂为首,迅疾而无声地自火光笼罩中的破庙潜入夜色中。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将战场远离云疏月。
他们走后,破庙中的云疏月紧握匕首被拥簇着躲进破庙最里面,两个侍卫持剑守在门口,戒备望向破庙外浓稠的夜色。
*
人太多了,好似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
一照面,似乎没有寻到目标,黑衣人一部分人挡在拦截的狼因和林颂等人面前,更多的朝他们身后的破庙涌去。
他们像发了疯一般,任狼因等人再拼命拦阻,仍旧一点点靠向破庙。
漆黑林中,只有天际一弯冷月半隐半现,撒下蒙蒙清晖。
狼因和林颂被蒙面黑衣人团团围在中央,他们肩背相抵,互为犄角,腥臭的血湿透衣衫,顺冷寒剑锋淌下。
滴答。
滴答。
脚下是凌乱倒伏的尸体,分不清敌我。
狼因缓缓平复急促的呼吸,粘稠的血液从袖口淌湿剑柄,黏腻湿滑,过长时间的拼杀让虎口酸麻。她过于狠厉的杀伐让黑衣人本能齿寒畏惧,却不敢后退。
他们将狼因和林颂,连带剩余的寥寥几人围在中央,双方都知晓,短暂的僵持不会太久,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紧绷的局势一触即发。
一滴血从眼睫滑落,狼因眨也不眨,冷厉的瑞凤眸紧盯周围的黑衣人,一边喘息着,一边不紧不慢用布条缠裹剑柄。
风起,一截枯枝从枝头落下。
落地摔断两截,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像迸溅的火花落进干草。
一瞬燎原。
两方人马同时动手,黑与黑交汇,金戈争鸣,粘稠夜色里,一抹艳色的红穿插飞舞,像一朵绽开的血色的花。
凌空一剑将面前的黑衣人劈成两半,鲜血四溅中膝盖微曲反手举剑挡住身后劈来的长剑,锋刃剧烈相撞几乎溅出火花。肌腱绷紧,一瞬将人挑开,狼因就地一滚,再次和林颂聚拢兼备相靠。
她急促地喘息,在刺来的剑光中叱声:“林颂,我来开路,你闯出去,回破庙!”
林颂迟疑。
她当胸口劈开一人,脸上胸口溅射的血成股淌下,侧眸冷厉似刀锋,高声厉喝:“回去保护阿月!”
林颂身体一震,同样旋身挑开一人,再不犹豫,“好!”
他知晓对方做下的决定,因为他身手更厉害,所以她让他回去,自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