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145)
惨白衬着深渊似的黑。
像是阴沉潮湿的雨天堆在楼梯拐角的的白骨。
阴郁诡谲中有种奇异的美感。
这只手在阿因垂落的目光中用两根指节掐住了她精巧的下巴,如蛆附骨的冷沾染皮肉浸入骨髓。
阿因微微屏住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下巴被上抬,她整张脸一瞬完全暴露在天光下,刺眼的光线让眼睫如蝶翼颤动垂落,沾上一点生理性的润和湿。
因眼帘阖上失去视野,下巴上传来的细微触感就更加清晰,像是上位者逗弄宠物似的轻而缓的摩挲。
“倒的确生了副好样貌,因儿……是么?”
那道居高临下似乎带了些兴味的低沉嗓音落入耳膜,稍稍缓过来的阿因眼睫缓缓掀开,一瞬被一双嗜血戾气的紫色眼瞳攫住。
脑海一瞬完全陷入空白,胸腔发紧,像是不会呼吸了一样。耳边是林家主回复似的声音,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却无法连成文字。
不是看呆了。
而是绝对的慑服。
阿因胸膛剧烈起伏一瞬,那口压迫得喉腔生疼的气才慢慢喘匀。眼眶的润一瞬涌上,鸦青的浓睫甚至沾染了几分晶莹的水珠。
这时,澹台上泇的面容才取代那双紫色浓郁到近乎于黑的幽深眼瞳进入视线中。
无疑是极为好看的,澹台上泇还未踏足修行时,在人间曾连中三元,被点为状元。一副斐玉君子之貌引得公主长跪三日求皇帝赐婚下嫁,如此强加之爱自然是不受澹台上泇所喜的,一番巧妙合纵,让诸位大臣联手反对,朝堂争得不可开交,他却隐在后面,似成了那个随意被决定命运的棋子,不但躲过这场无妄之灾的婚事,还惹了公主好一番愧疚怜惜。
后来不过短短十年便成为搅弄风云的一代权臣,其姿仪风貌俱都颇为出众。
但比起容貌,但那一身摄人的气势更让人望而生畏。
肤色是同手一般的惨白,紫瞳幽寒深邃,额间猩红魔纹繁复迤逦,一路蔓延至下颚。眼梢之下,因功法洇出一抹逼人的殷红,像是溅染的一滴血水。
抬眼间,那股子嗜杀血腥气铺面而来。
阿因有剧情线做支撑,是知道澹台上泇为了快速而彻底地融合掌控天魔之身,是在刚成魔身时就将自己的魔身投入炼狱深渊。
那是魔域最特殊的一处禁地,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孕育诞生最低等的魔,但这些魔没有神智,只知道吞噬厮杀,直到成千上万头魔中杀戮出一头将级大魔,经历天劫不死才有可能走出炼狱深渊。
那是杀戮之地,也是养蛊之地。
澹台上泇对别人狠,t对自己也狠,这具魔身落入炼狱深渊,从最弱小孱弱引人窥伺的凡魔厮杀吞噬,一步一步走到将级大魔,再从其中走出,几乎每一步都伴随着无尽的杀戮和百死一生的残酷磨砺。
不生即死。
他没有给自己第二个选择。
这样特殊的经历也造就了魔身无与伦比的强大和一身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杀戮血腥。
阿因只看了一眼,胸口就有种窒闷感,浑身更是出了一层湿汗。
腥气袭上喉腔,她知道自己是被震伤了。
阿因重新垂下眼睑,鸦青浓睫轻颤,雪色的脸颊一片苍白,纤薄的身子瑟瑟轻抖着,像是细雨微蒙中枝头被雨水打湿的海棠,是黯淡天光下唯一的一抹艳色。
湿漉轻颤间,那份纤秾靡艳愈发透出一股子惹人怜爱的娇柔来。
阿因不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也看不到澹台上泇的神色,却感觉下颌上的手指在一阵轻而缓的摩挲后松开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这里与原身记忆中的不同,阿因归结于澹台上泇太敏感了。他一生都在追逐极致的力量,却并非是追求强大本身,而是出于好奇。
没错,一切都是出于好奇。
澹台上泇认为,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看得足够远。
所以他要看到最广最远的风景,就要站到极致的高处。
最后会一剑捅破界膜穹顶,也是走到极致后这个世界让他觉得无聊了。
他觉得其上还有攀升的路径,但是这方世界阻碍了他前进的路。
既然是阻碍,铲除就好了。
很简单的逻辑,就如同他在人世时从寒家举子,一步步成为权倾朝野执掌生杀的摄政王,那些和他作对的,妨碍他往上爬的,都成了死人。
澹台上泇的好奇心无与伦比,也极度敏锐。
尽管阿因和原身是平等交易,在契约下和夺舍有本质上的不同,这具身体由她掌控并不会有丝毫妨碍滞涩,如果她不主动显露,即使是这方小世界的意识也不会看出这具壳子里换了个人。
但阿因仍旧不敢大意。
她小心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做出最为贴合合理的反应。
澹台上泇的手指松开她的下颌,但她被禁锢着无法动弹,仍旧不得不保持着上抬下巴的姿势,细白的颈项绷紧上扬,如同献祭一般,犹然让人生出一股将其禁锢攀折的掌控感。
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阿因手心洇出一层湿汗,但她知晓,魔身的澹台上泇虽然嗜杀暴戾,但只要不碍着他的眼,或是握有他需要的东西,他都不屑投以一瞥。
尤其是蝼蚁般的弱者。
何况造成如今境况的,也是这具身体血缘上的父亲——林家主。
这仇肯定是要报的。
但不急,慢慢来。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呵,林家主便送给本尊一尊不会动不会笑的人偶么?还真是好诚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