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配我要了(快穿)(7)
看着手里小心端着的陶碗,他有些挣扎:“那这碗药我拿去倒了?我让谭老检查过,方子确实开得精妙,没甚问题。”
谭老是随军大夫里中医术最好的那个。
这时被一直不曾出声的赵朔州阻止了,他接过那碗泛着苦涩药味的漆黑汁药,淡淡道:“不用了,这些也都是猜测。”
他低咳了声,垂眼道:“何况,再差也不会比现在了。”
灰衣男子和林觉眠闻言,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色,不由都紧紧蹙起了眉。
赵朔州将陶碗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药汁进入口舌,他微不可查地一顿。
林觉眠见他神色似乎有异,闻着鼻尖格外浓郁的苦涩药味,小心解释道:“将军,这药汤是不是太苦了?这可是洛姑娘特意给您开的祛除残毒的方子,仔细调整了好些甫药,都说良药苦口,将军您就忍忍……”
赵朔州没吭声,不是太苦,苦反而是他习惯的味道,这药,是过于不苦,他甚至尝出了甜来。
微甜的中药,闻所未闻。
他敛着眸,脑海里不由浮现之前林觉眠复述的老大夫的那句话——洛姑娘天生一段柔软的玲珑心肠。
然后一口一口,饮尽了碗中药汤。
将剩下些许药材残渣的陶碗交给林觉眠,在他转身出去之际,赵朔州看着房间里跃动的烛火,忽然说了句:“把谭老叫过来。”
林觉眠有些蒙,但良好的军事素养还是让他下意识服从了命令:“是!”
*
为避免人多眼杂泄露了消息,洛因被安置在了将军府的一处偏院。
第二日天蒙蒙亮,洛因刚洗漱完走到院子里准备打一套健体拳,架势刚摆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洛因有些疑惑,这么早谁会找她?
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昨天夜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灰衣男子。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伸手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语气平平道:“将军命我给姑娘的。”
洛因本来十分茫然,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指尖摩挲过手腕,似是想到什么,只接过去,止了问询。
灰衣男子见她收了,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洛因因着心中猜测,也不阻拦,而是略带几分心急地阖上院门,快步回到院中廊下,小心打开小匣子。
一瞧,果然如她所想。
霎时,不由抿出笑来,心情十分明快。
将军x医女
匣子里装着枚三寸方圆的青瓷小盒,旋开,雪白的膏状物平铺了盒底一层,浅淡的草药清香溢在鼻尖——是上好的外伤药,芙蓉露。
洛因撩起一点右手腕子上的袖子,一圈青紫瘀痕捁住皓白纤细的手腕——是昨晚上赵朔州那一扣,留下的。
当时是极痛楚的,现在瞧着可怖,其实不怎么疼了,只是有些烧灼。
她看着那瘀痕,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娇弱容易留痕。洛因用食指蘸了一点软膏,抹在手腕的瘀痕上,一阵清凉感顿时袭来,扑平了那点子灼烫。
有些人,惯常冷着脸,看似漠然威严,其实内里十分柔软。
洛因微垂的眉眼漾出柔和。
比起单方面的付出,世人都更贪图将心比心有所回报,她也不例外。
*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鹅毛大雪连绵十数日,有人夜里昏睡中便被冻死了,大乾北方雪灾闹得最是严重,朝廷马不停蹄忙着赈灾救济。
露天席地马背为生以天时度日的北夷更是雪上加霜,成片成片的死去。酷寒隆冬并不适合大规模械斗,但求生的渴望让他们再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富庶的邻居——大乾。
整个将军府都开始忙碌戒严,一是防寒赈济,一是防备北夷来袭。
赵朔州刚喝了四五日祛毒汤,余毒将将除尽之时,还来不及温养身体,就不得不赶往军营,披挂上阵。
这于他的身体无半分好处,只会更加雪上加霜,作为医者而言,洛因是绝不赞成赵朔州带病领军的。
但她除了是一位大夫,也是大乾的子民,是赵朔州身后净土中得以喘息的一员,也是一位奔着赵朔州而来的任务者。
一位百战将军,战场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所以她无法也不愿干涉。
她只能在收到整军的消息后飞奔回医庐,连夜赶制压制病情的丸药,一夜未睡,终于在天光熹微的黎明时分,赶上了城门口出行的队伍。
赵朔州长腿一跨,利落上了马背,正催马欲行,身后传来一声清亮高呼——
“将军,留人!”
整个队伍有一瞬间的躁动,但到底是百战之师,迅速安静下来。
落在他身侧半步外的林觉眠回头瞧了一眼,催马上前:“将军,是洛姑娘。”语气中也不乏意外,他看了眼沉着脸的将军,目中掺杂一丝隐忧,想说什么,到底闭了口。
行军之事乃军机机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胡乱擅闯打扰的,若将军要处置洛姑娘,他即便想要求情,也没有站得住的理由。
这把子声音这几日见天在赵朔州耳边念叨,林觉眠不说他也听得出来。他没回应副将的话,只手上捉着缰t绳一勒,胯|下轻夹马腹,顷刻间马头调转。
洛因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这时也到了近前,想要靠近,却被外围的兵士刀戟交叉森严阻拦。
赵朔州骑在马背,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形容狼狈的洛因。
面容清丽的女娘似是太急切跑出来,连外衫都没顾得上披上,浑身只着一件单薄棉衣。大概往日因畏寒一贯裹得过于严实而显得十分臃肿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本也不算健壮的身形倒格外显出几分纤细单薄来。像是随意一场北风,就会被吹散在这森白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