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枝(20)
陆枝傻眼了。
作死
全场乱作一团。
秦老夫人叫人把秦老爷子抬下去准备丧事。
陆枝默默退到谢瓒身边,犹豫道:“殿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走了?”好像留在这也没什么用。
谢瓒赞同:“今日确实不宜再继续打扰,改日再来祭拜。”
“秦老夫人,今日事出突然,贵府先好生置办秦老的丧事,晚辈改日再来登门祭拜。”
陆枝跟着作了个揖就要离开。
秦老夫人:“站住。太子殿下可去留随意,但陆家长女需得留下。”
陆枝眉头一皱:“为何?”
秦老夫人在仆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满脸威严:“不孝子孙,不肯涤柳除晦,害死长辈,需得家法处置。”
陆枝顿时满眼嫌恶,指了指秦建:“若我所记不错,是你儿子将秦老爷子气死的吧?”
秦老夫人怒喝:“放肆!”
她将拐杖往地下一噔:“乡野丫头,不知尊卑。来人,将此女绑起来,家法伺候,赶出秦府,日后此恶女与秦府再无瓜葛!”
一群家丁人人手拿腕粗的木棍将陆枝团团围住。
谢瓒:“秦老夫人,如此这般,怕是不妥。”
这秦老夫人名叫舒惠,名门大家出生,将名声和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还是个心眼小的,她仗着年纪大、地位高,没把谢瓒放在眼里:“太子殿下,此乃老身家事,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插手。”
谢瓒眯起了眼睛:“若我非要插手呢?”
舒惠:“太子殿下根基尚薄,还望三思。”
谢瓒眸色沉了下来。
陆枝看这老太婆是来真的,心里隐隐动了杀心。
她对这秦府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进来之前就被恶心过一遭,现在还要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为难,她的耐心已经忍到了极点,不想忍了。
陆枝:“太子殿下,我养伤期间学了点防身的功夫,您是大家,不妨帮我看看我学得有没有问题?”
说完,她闪身夺过就近一位家丁的木棍,凌空跃起,一棍抡圆,把一群家丁打倒在地。
她稳稳落地,顺手挽了个花,一把将木棍噔地,挑衅地看着舒惠,却是问道:“太子殿下看我这整个冬月新学的功夫如何?”
行云流水,气劲十足,非短时之功。
谢瓒眸光一闪,配合地答道:“短短几月能练至此,实乃天赋异禀。”
陆枝收了这波彩虹屁:“谢太子殿下谬赞。”
她冷眼看着舒惠:“现在我能走了么?”
舒惠气得发抖:“无礼小辈,目无尊长,当真逆女也!此等逆女,怎配继承我秦家家产?”
陆枝:“行了,本来也没想要你家那点破家产,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今日这事我就当从没听到过,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舒惠:“不受家法休走!”
啧,这老太婆真是老不要脸,得寸进尺。
陆枝将拦在前面的几个人全部打倒,瞬间来到舒惠面前,举起木棍对着舒惠就要当头一棒,在要碰到她时堪堪停住,木棍带起的气劲将她苍老面容上的垂肉呼得动了动。
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粉末随着气劲一道散开,飘散在空气中,被舒惠吸了些进去。
舒惠吓得跌坐在地,看着陆枝已是仰视,竟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陆枝满眼阴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舒惠竟不敢再出声说话。
她总觉得,她此刻若是多说一个字,陆枝就能当场要了她的命。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此逆女竟是个不要命的!
陆枝扫了一圈,站在一旁的秦念钰战战兢兢,她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句什么。
她拿着木棍走过庭院,有意无意地将木棍贴着自己的裙角擦去些什么,随后将木棍猛然掷出,木棍嵌进了某根柱子里,嵌得很深。
“还给你们。”
她冷眼扫过呆滞的众人,警告道:“今日走出秦府,我与秦家再无瓜葛,还望秦老夫人管束好秦家人,莫要来扰我。”
“否则,”她指向那根将被戳穿的柱子道:“下场犹如此柱。”
意外地,那根柱子很配合地裂开了。
陆枝:“!”天!竟还让她装到了!
柱兄给力。
陆枝神色如常地走出秦府,终于没忍住捂住左肩。
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这道伤口还有点痛。
谢瓒扶了陆枝一把:“哎,小心,可是伤还没好?”
陆枝摇了摇头,捏了捏左肩:“没什么事。”
谢瓒:“今日还是让我送陆小姐回府吧。”
陆枝拒绝道:“不用了,谢殿下好意。”
沐武在树后看着这两人,心道:还好殿下今日没来。
陆枝上了马车,掀开帘,道:“太子殿下,告辞。”
谢瓒:“陆小姐稍等,我有一事想问问陆小姐。”
陆枝:“殿下请问。”
谢瓒:“陆小姐方才掷棍穿柱,这气劲看着可不像是短短几月就能学成的。”
陆枝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殿下多虑,确是冬月学成。”
谢瓒故作诧异:“哦?”
陆枝挤出一个笑容:“殿下方才都说了我天赋异禀,难不成是骗我的?”
谢瓒一征,随后笑笑:“是我多问了。陆小姐,慢走。”
陆枝:“告辞。”
谢瓒目送着陆枝的马车渐渐行远。
陆枝。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陆枝的名字,而后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确是位有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