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逛动物园(124)

更何况，这位陛下本就没多喜欢蒋鸢儿。

正当此时，倚在玫瑰椅上的恬太妃突然出声了。

她笑得虚弱，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臣妾听说这位蒋姑娘有心，特意为皇帝和太后备了献礼。蒋姑娘，还不拿出来么？”

第 84 章

蒋鸢儿闻言, 刚准备退下去的身形一僵，略顿了顿，才从袖中掏出一幅小巧精美的卷轴, 交由太监之手呈于庆成帝。

庆成帝只看一看便惊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此乃父皇手迹？”

“回陛下, 这是臣女临摹先皇笔迹所书。”

蒋鸢儿垂首，语气恭谨。

“臣女年幼之时, 曾有幸在瑾王府偶遇先皇, 先皇听了臣女一曲古琴, 谬赞精妙，一时兴起，提了“慧雅静恭”四字于古琴之上，又言此出于《女范捷录》, 望臣女诫之慎之。先皇去后，臣女心中时常怀念, 便将此书亲手誊写，以提醒自己莫要辜负先皇期望。”

庆成帝手指抚过卷轴，眸光流露淡淡伤怀，“竟还有这桩旧事，看来你与父皇是有缘的。”

太后忆起从前, 不免也叹了口气。

瑾王与先皇兄弟情深, 蒋鸢儿又与萧和, 萧玉一同长大，当年, 先皇对这几个孩子很是疼爱看重, 那段日子兄友弟恭，儿女欢绕膝下, 很是美好。

一转眼，稚儿长成，故人已去，竟已过了十数年。

太后回过神时，目光已柔和了许多，“说起来，先皇也曾对你赞不绝口的。”

“正是呢，娘娘。”

恬太妃抿了口茶，淡淡一笑，目光扫过蒋鸢儿。

“先皇将《女范》一书赠于蒋郡主，想来是对她含了期望的。如今郡主才情出t众，淑良温婉，也算没有辜负先皇的教导了。”

“如此，便赐花罢。”太后柔声道，“皇帝觉得呢？”

庆成帝微微点头，朝着太监道：“传孤旨意，封蒋鸢儿为慧妃，择吉日入宫。”

蒋鸢儿自是领旨谢恩。

经此一事，太后也有些乏了，宋颂见她眉间伤怀，而离选秀结束还有几个时辰，便嘱咐童嬷嬷好生伺候着，自己回了栖霞宫，想为太后取几粒保心丸来。

因着有些着急，虽雪后难行，也绕了小路，谁知却与刚刚退下的蒋鸢儿打了个照面。

宋颂只得站定了，遥遥冲她一笑：“恭喜慧妃娘娘。”

蒋鸢儿一见是她，咬了咬唇，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宋颂看得出来，是厌恶，又夹带着恐惧与纠结。

她目光凝了凝，心头异样感更甚。

照蒋鸢儿的性子，或是因着顺利入宫洋洋得意，或是因着没一举封后气急败坏，怎么都不该是如今的模样。

实在奇怪。

她竟然在害怕。

她害怕什么？

经历过白夜教一事，蒋鸢儿也懒得同宋颂装什么姐妹了，居高临下地瞥了宋颂一眼，张口又恢复了宋颂熟悉的语气。

“日后同在宫中，你最好莫要让本宫抓到错处，否则该打该罚，本宫可不会手软！”

说完，偏了偏头道，“白芍，扶我出宫。”

宋颂这才发现，廊下的阴影处竟站着个小丫鬟，因处在背光的暗影中，刚刚她竟没瞧见。

小丫鬟甩着条花貍尾，小步上前，扶着蒋鸢儿走远了。

宋颂也继续朝着栖霞宫走去，直到取了保心丸回来，她才想起，这丫鬟不是从前蒋鸢儿身边的那个。

从前那个叫紫雀，是从小就跟着蒋鸢儿的，对她很是忠心。

宋颂皱了皱眉，将保心丸掺了水化开，搁在了太后身侧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悄悄唤来了小豚。

“和蒋鸢儿交好的那几位小姐，你可还认得？”

“认得。”小豚愤然道，“她们几个嘴又碎又毒，从前最爱凑一起说您坏话，奴婢当然认得！”

宋颂拍了拍她，“好小豚，别生气。今日人凑的正全，你去找她们的丫鬟打听打听，蒋鸢儿身边的紫雀去哪了。”

小豚很听话，也没原由，快步走了出去。

选秀直到日落时分才结束，庆成帝封了三位妃嫔，最终选定中书令周禀的孙女为后，名唤周舒予。

这姑娘宋颂从前并未见过，长得圆脸朱唇，环姿艳逸，笑起来一派福气之像，是只红棕棕的火焰龟。

没想到庆成帝心仪这种类型的，宋颂想来想去，又觉得很相配，忍不住捂着嘴乐。

仙鹤配乌龟，这两人是奔着长寿去的，搞不好都能一起成仙了。

“笑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宋颂回头，撞见了一双黑幽幽的双眸，里头透着几分笑意，正眯眼打量着她。

萧玉穿着一身玄色窄袖锦袍，丰神俊朗，他皮肤白皙，被暗色的衣裳一衬，一张俊脸明净得无比，胜过皎皎落雪。

宋颂冲他一乐。

“圣上大喜，我正想着送个贺礼去乾坤殿呢。”

“哦？你要送什么？”萧玉问。

“龟鹤延年图，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哪有大婚送这个的。”

宋颂又捂嘴乐了一阵，转而问他，“你怎么这时候来栖霞殿了，太后坐了一日已经乏了，正在寝殿歇着呢。”

“无妨，我是来找你的。”

萧玉跟她进了屋，自顾自倒了杯温茶，一口饮下了小半碗。

宋颂喜欢在茶中加些梅干果子，起初他喝着很怪，如今习惯了，倒觉得酸甜生津，味道也算过得去了。

“可是我托你那事办妥了？”宋颂忙问。

“不错，刑部那头已经放人了，我派人替何严寻了处二进的院子，他们一家住着也算宽敞。和从前自是没得比，但对何严一个守城官吏来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