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逛动物园(157)

“道长这是怎么了？”

朝臣们吓了一跳。

“好像，好像是失心疯了？！”

瑾王显然也被这变动惊到了，他皱起眉，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意：“道长，还不快起来？”

清虚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双手四下胡乱挥了几下，再抬头时已经满脸凶戾，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谁，是谁点了香？”

瑾王疑惑：“什么香？”

清虚狠狠咬着牙，苍白的脸上满是凶狠：“一定是有人偷偷点了熏香，谁要害我？是谁？！”

朝臣们一头雾水，但见他这疯癫样子，纷纷站的离他远了些。

这时，靠着大殿圆柱的方位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是我。”

众人侧眼望去，见是个穿着浅蓝色底白玉兰花长裙的姑娘，长得娇嫩美丽，原来是那位入宫为质的北泽公主。

她看起来好像和大家一样惊吓到了，声音却不疾不徐，叫满殿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方才我见道长在做法事，便叫人点了九真香，可是…有何不妥？”

九真香是附近道馆常用的燃香，有辟邪清神之效，众人对此都不陌生。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是九真香，你撒谎！”

说话间，清虚又将熏香吸进去不少，情绪更加暴躁了。

他很确定，这香料中混入了一味艾草，不仅九真香中根本没有艾草，寻常香料中更不会放这种东西。

民间也只有治病或驱蚊时才会燃艾，他幼时初次闻到这气味便心悸烦躁，头晕目眩，严重时还直接晕厥过去了，看大夫也问不出个说法。

从此他格外小心，绝不允许有人在他周围熏艾。

“在哪？你是在哪燃的？”

清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凶狠的表情了，咬牙切齿地冲着宋颂吼了出声。

宋颂面露害怕，身子往圆柱后头缩了缩，一只手指着屏风后面的方向。

“在那边。”

清虚踉踉跄跄冲了过去。

孙公公愣了愣，见他两三步冲到了屏风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跟了上去：“不，不可…”

可他哪里赶得上接近疯癫的清虚。

只见清虚一手胡乱将屏风推倒，冲着后面那燃着香炉的梨木方桌而去。

越靠近燃香，他的视线就越来越模糊。

那方桌上似乎还摆着些别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就在香炉旁，他眨了眨发红的双眼，却看不清，索性也顾不得了。

清虚像寻到了仇人一般，狰狞满目，抡起手中拂尘便向香炉扫去。

“哗啦”一声，连带着燃香的紫铜香炉，桌上那一片东西都被他扫翻在地。

清虚呼哧呼哧地粗喘了两声，似乎还不解狠，竟狠狠地，一脚脚踩在那片东西上面。

第 105 章

清虚突如其来的癫狂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包括人群中面色最为铁青的瑾王。

终于，在他疯了一般扑向书桌，红着眼狠踩地上的物件之后, 殿内呼喊喝止的吵嚷声戛然而止，四周骤然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孙公公每日清扫内殿, 是最知道地上掉落为何物的。

他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惊惧，半晌, 才咬着牙喝出一句。

“大胆, 大胆！”

“来人！t龙虎卫, 还不拿下这悖逆反贼！”

孙公公身后的一众臣子凑上前来，也是个个惊诧无比，显然完全没料到有此变故。

有几人还微微侧头去看瑾王，却见瑾王脸色比他们还难看许多。

掉在地上的明黄龙纹锦盒被摔坏了半面, 从中散落出一方青碧色玉玺，在清虚的胡乱踩踏中滚到了墙边, 磕碎了一角。

殿中众臣无人不识，此乃大夏传国玉玺，只传于历代帝王。

若有人意图损坏，罪同谋反。

“诸位大人，兹事体大, 先将这贼人拉入天牢, 待奴才禀告太后娘娘, 再做处置！”孙公公愤然开口。

众臣不语，清虚做下如此荒唐之事, 无人敢替他求一句情。

尤其是瑾王, 一双暗含怒火的眸子盯着清虚，恨不得当场见他剥皮泄愤。

明明离事成只差一步, 谁知这糊涂东西无缘无故抽的什么疯？

清虚被龙虎卫按倒在地，依旧一副神神叨叨模样，浑身颤抖如筛糠，简直像中了邪。

这么被扔进天牢提审，难保不会说出什么。

不如直接处死，还更叫人安心些。

瑾王眯了眯眼，持重开口道：“且慢…”

却有一道少女声比他更快。

“等等。”

宋颂转身，缓缓向瑾王福了个身，她眼神含着怯，口齿却清晰无比。

“请王爷慎言，虽然您与清虚相识许久，私交深厚，可他如今犯的是灭族大罪，不论是谁求情，太后娘娘都不会宽恕他的。”

瑾王胸口一窒，口中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哪里是要说情，他恨不得当即封了清虚的口。

但就在半刻前，是他亲口为清虚作保，如今被宋颂点出，他再说什么都有心虚之嫌。

“皇叔与清虚有旧交，此事也该避嫌，本王会与母后商议着处理的。”

“如今既知此人心怀不轨，怎知他费心接近皇兄有何目的？怕不是为了弑君而来吧！”

萧玉不等瑾王措辞，当即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将清虚踹到了瑾王脚边。

“你这悖逆狂徒，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趁着皇兄病重打谋反的主意！”

“皇兄对下仁慈宽厚，你这阴险小人，也配得上他的皇恩浩荡！活够了便直说，皇兄心软，本王却不介意亲手剁了你喂狗！”

瑾王站在清虚身边捏紧了双拳，生生忍下了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