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但这模样却像什么都说了。

连何霏霏这种天生慢半拍的人都反应过来了，“你摆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做甚？我根本就不认得你！”

蒋鸢儿身旁的丫鬟忍不住开口，“王公子是何统领的手下，时常出入何府的，何小姐怎么会…”

“住口！”宋颂冷声斥了她一句，“主子议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王副手见状，将准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卑职确是在何府…”

刚起了头，就觉背后被人猛地一撞，而后屁股上挨了一脚，直直被踹飞了出去。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刚要回头找人算账，却在见到那人的脸时，骤然蔫了下去，“昭，昭王殿下…”

“碍眼，挡着本王的路了。”

萧玉懒得看他一眼，只冲着太后行了个礼，便紧挨着站在了许子言身边。

“胡闹。”

对于萧玉当场揍人的离谱行为，太后只轻轻斥了一句，没有半分责罚之意，那王副手见太后如此偏宠，也只能自认倒霉地爬了起来。

“母后，孩儿在后头听了半晌，听得耳朵都累了，怎么至今还未见着那帕子？”萧玉坐在石桌前剥起了葡萄，又斜眼看着摔得灰头土脸的王副手，“不论你二人如何，东西既在你身上，还不拿出来还给何家小姐？”

“是，是。”

王副手伸手去腰间掏帕子，却发现蒋鸢儿丫鬟塞给他的帕子竟不见了！

“这，这…”

他慌了神，下意识朝着蒋鸢儿看去。

这反应太奇怪，连太后都皱起了眉，落在蒋鸢儿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沉。

蒋鸢儿身旁的嬷嬷见状，指着他斥道：“你瞧我们家小姐做甚！好生无礼！轻慢了小姐，瑾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她这话说的蛮横，却是抬出瑾王，警告王副手莫要乱说话。

王副手听得懂，这才垂下头，支吾着道，“太后娘娘，帕子方才确实，确实在卑职身上的…”

“荒唐！”太后怒了，沉着脸问蒋鸢儿身边的小丫鬟，“方才是你说，瞧见帕子在他身上的？”

“太后娘娘！奴，奴婢是瞧见了，奴婢不敢撒谎啊！”

“不认也无妨。”

萧玉慢悠悠剥着葡萄皮，“本王就把你们发落进廷审司，七十二道刑罚通通受一遍，到时候再认也不迟。”

“这，这…”王副手腿脚一软，脸色吓得发白。

旁人说这话许是唬人，可这人是胡作非为惯了的萧玉，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可那帕子方才明明在他身上，他还用手摩挲过那滑腻的面料，舒软极了…

他大汗淋漓，脑中却有什么一闪而过，脱口而出。

“是，是昭王！”

一定是昭王将东西摸了去！

第 64 章

话一出口, 他便开始后怕了。

但今日之事无法善了，若咬死不认，只能被押进廷审司受罚, 可若反口供出蒋鸢儿，又会得罪瑾王。

瑾王在夏国的地位稳固, 他有十条命也不敢与其结怨。

左右权衡，便顾不上招惹上萧玉了。

主意一定, 他便不再犹豫, 跪到了太后面前, “禀太后，一定是昭王趁方才…接触卑职的时候，把帕子拿走了！”

“一派胡言！”太后皱眉，“昭王拿你的帕子做甚？”

“就是, 本王掺和你们这些破事做甚？”

萧玉不紧不慢地吃着葡萄，丝毫没有半分被揭穿的慌张。

“本王就在这, 为自证清白，可由着你搜查。但你可知诬陷皇亲，罪当如何？”

宋颂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刚刚事发突然，回过神后，她便猜到是萧玉趁乱做的手脚。难道竟不是？

王副手已经满头大汗, 但事已至此, 也没有再反悔的余地, 只能咬死了说法。

直到见萧玉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由着人搜了一圈, 也没见那帕子的踪影时, 才瘫软在了地上。

“如何？”萧玉冷笑了声，“要不要把在场的人都搜一遍？不如, 就从那头站着的许世子开始搜起？”

王副手心知萧玉这是憋着气嘲讽他，忙摇头道，“不敢…卑职不敢。”

许子言却乐了，跟着起哄道，“对啊，来搜我啊！来啊！”

被萧玉冷冷一瞥，又顿时收了声。

许子言莫名其妙，他又说错话了？

事情至此，王副手和那丫鬟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丢了魂似的被侍卫拖了下去。

这场闹剧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荒唐，吵嚷了半晌的帕子竟到最后也没现身，大多数人散场的时候还摸不到头脑。

太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童嬷嬷扶着她去寝殿休息，蒋鸢儿忙快步跟了上来，细声试探着问，“太后娘娘劳累了，不如臣女给你按按头消乏？”

“不必了。”太后摇了摇头，“折腾这半天，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府歇息吧。”

“臣女还是等陛下忙完政事，一同服侍太后午膳，再…”

“皇帝事忙，今日许是不能过来了。”太后拒了她，“哀家乏了，你不必跟着。”

“…是。”

蒋鸢儿的笑意僵在嘴边，目送太后进了寝殿的大门，她攥紧了手指，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南苑里，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散了去，太后回了寝殿，又听闻庆成帝不会过来了，诸人也不愿多留，三三两两告退出了宫。

宋颂将萧玉几人带进了自己的偏殿，吩咐小豚上了几碗甜汤。

“这事真怪！你那帕子究竟去哪了？”

刚一进门，许子言就忍不住看向何霏霏，何霏霏也莫名摇头。

“嗬！姓王那傻子居然还想搜我的身！哈哈，真是个大傻子！我今日连那帕子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在我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