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天餍足地笑笑，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揽过寻欢的肩膀：“记得回去跟你爸说，你明天就出来住。”

“他不一定答应呢。”寻欢的脑袋靠在云天颈间，呼出的热气像轻飘飘的羽毛。

云天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如果不是他在路上开车，会立马办了他。

“所以，要先提。OK？”

“OK。好好开车吧。”寻欢趁着红灯，挣开他的束缚：“亏得春节路上车少，不然，你这么不专心，会出事故。”

你就好好做只米虫吧

回去后，饱饱吃了一顿。寻欢打开电视机，在沙发上葛优瘫。

云天老实地坐在一边，忽儿看到茶几里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翻开看，里面装了许多寻欢和白石小叔的老照片。

寻欢小时候怎么这么可爱呢！

胖乎乎，软嘟嘟的小卷毛，小正太一枚。爱笑，灵动，抱着桃子吃得满嘴的汁，坐在白石小叔肩上还顽皮地捂他眼睛。

睡觉时奇奇怪怪的体形，冬天用吸管偷喝果汁，连对着墙根撒尿的画面，都被抓拍记录了下来。

云天一张张翻过去，小少年渐渐长高，穿着校服双手插兜，越发出挑的眉眼和身形。

这简直是寻欢成长的记录片。云天，爱不释手。

“小叔，这个相册借我看几天吧。我想起来好多小时候的事儿。”

“行，拿去吧。”白石并未多想，相册里也有子青与他父子俩的照片，可能云天就是冲这个要借去吧。

此时寻欢开口：“爸，我明天就搬回盛世豪庭住啦。”

“回去这么早干嘛？”白石一听，不乐意：“今年的体检还没做呢。”

“我身体没问题了，不用做的。”

“你说了不算，要医生说才算。”白石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

寻欢幽怨地看了一眼云天，好像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云天走得依依不舍，可惜不能有过于亲密的表示。他握着寻欢的手：“我给你带的新年礼物，记得拆封。”

走时，又摇摇手机，意思是：多手机联系。

寻欢会意，比了个OK的手势。

云天把父亲送回家，在路边找了个很大的照相工作室。让工作人员把相册的老照片复制一份。考虑到小叔今天不佳的表现，云天说：“复制后的新版，原位置放到旧相册里。老照片，就用这个新相册本装好。”

他选了一个工作室最像样的相册本，给工作室付了定金。

两天后，寻欢做体检。体检项目比去年还夸张，又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检测项目。其中有一项特别让寻欢无法理解，那就是——医生给他一个试管，让他取/精。

寻欢道：“要这个干嘛？”

透过玻璃眼镜，医生的眼睛，冷淡，无波无澜：“需要做彻底分析。请配合。”

寻欢叹气，戴上胶皮手套，接过试管，走到房间一角，拉上围帘。

晚上，寻欢给云天打视频，抱怨。

“还不是你不够乖？”在这个事儿上，云天站小叔这边。

“我说你，真是翅膀硬了。”

“是硬了，但不是翅膀硬了。不信，你摸摸。”云天没脸没皮。

两人进入Animal游戏，在蔚蓝的海洋中寻找彼此,释放彼此。

到了年初七，寻欢收拾行李，老爸白石拦住他。迎着寻欢疑虑的目光，他说：“不必收拾了。今天我就去跟你姑奶奶说，你再不去上班了。”

“可是······”寻欢没料到老爸闹这出。

“早就说要退休，我养你。今年以后，事情多得是，够你忙活的。”

来霍家老宅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白石与寻欢等走了几波人，才见到日理万机的族长霍千羽。

老太太闭着眼，捻着佛珠：“寻欢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想回去工作，姑奶奶。”

白石冷着脸：“纯属添乱。人家云天怕也不乐意。”

“没有的。求贤若渴。”云天登门。

两人这才见了一面。香炉里飘着青烟，云天把寻欢从上到下看了几遍，想将他印在眼睛里带走。

“云天，我早就跟你说过，寻欢不是平常职场人。”白石也不喝茶了，十分没好气地说。

“小叔，我能理解您的顾虑。但寻欢这么大了，总该有些事儿做。”

“你不了解他。他是非常容易被用废的人。”白石少有地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伊桑如此，我看你也——”

“好啦。自家人总归好些。寻欢就是辞职，也该有个交接的过程。对吧？”老太太嫌耳根吵，和稀泥的功夫一流。

寻欢连忙点头。

白石不吭声，只拿眼睛瞪着寻欢。

当天下午，寻欢乐颠颠地开着宾利回了盛世豪庭。两个人小别胜新婚，腻歪到半夜。

情潮退去后，寻欢摊在云天身上，喃喃地说：“估计也拖不了许久。以后，只能偷偷约会了。”

云天不懂白石小叔的逻辑：“为什么总让你退休？从没见过他这样乐衷养米虫儿子的父亲。”

“我爸心思比草履虫还简单。在他看来，职场就是凶神猛兽。而且，他不会同意我与你一起的。”

“为什么？”云天搂紧寻欢，与他耳鬓厮磨。

寻欢隐没在黑暗中，半晌没说话，后来不知是梦话还是自言自语：“你不必知道。”

夜深了，云天也困了，他没再深究，打个哈哈，便睡了。

无论如何，寻欢顺利回归职场。不过，他逐步将云芯的工作甩手给两个得力干将来做。

当单灵听到，以后她要和熊辩轮流做月度和季度会议报告，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