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可以了吗？”寻欢问。

万教练背手而立，直截了当：“可以停了。小伙子，你还是放弃吧，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浪费光阴。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寻欢立即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

他没多说什么，摘下手套，道了谢，便徐徐往外走。

等万教练回了茶室，寻欢才穿过热闹的训练厅，走到工作室前台。

他打开手机，扫了立在上面的木制二维码，狠狠心，转账了5万块过去，备注文字：定金，获胜后支付另一半。

直到寻欢搭乘当天下午的飞机抵达鹭岛，支付宝的转账也没被退回，他心道：或许有戏。

从机场打车回了老宅，老爸依旧不在。画室里，画架跟调色盘冷冷清清晾在那里。

寻欢多收拾一些行李，装到行李箱里。

上班的这段时间，他每每早上从老宅打车去公司，一路堵，频繁迟到。

交通，是鹭岛的顽疾。

本来，老爸老早就在市中心的豪庭盛世小区，买了一套房给他，计划给他当婚房。

只是后来他出柜，结婚成了虚妄。

他在国外读书的第一年暑假，闲来无事，跟常歌一起重新装修。

等房子清完甲醛、收拾妥当，他跟常歌、言和还有原朗四个人，在房子里整整窝了一星期。每天尽是吃吃喝喝，打游戏，打麻将，吹牛吹水，好不快活。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回去继续读书、工作，甚至后来发生意外回国，他都是跟老爸住在老宅。

常歌毕业后留在鹭岛工作，寻欢就给他录了指纹，让他住在里面。直到去年，常歌交了女朋友，搬出去跟女朋友同居为止。

从豪庭盛世小区过去白城大厦，步行也就十分钟吧。起码，早晨不用起那么早了。

寻欢边想着，边拉着行李往外走，刚好碰到林婶买菜回来。

“寻欢，你这是去哪里？”

“林婶，我去豪庭盛世那边住。”

“那里有阵子没住人了，我去给你收拾下。”林婶放下菜，就要跟他走。

“不用了，也乱不到哪里去。您不是定期也会过去整理的嘛。”

“那怎么行。还是要收拾收拾，住的才舒心。我动作很快的，你整理行李的功夫，我就弄好了。”

“好吧。”

林婶开着代步小车，慢慢悠悠地往市里开，寻欢睡了一路。

真可谓疲惫的一天。

豪庭盛世是小高层，总楼层18层，寻欢住6楼602。

虽说一梯两户，可寻欢很少见到同楼层的邻居，为此，常歌给邻居取了个“古墓派”的外号。

林婶做事麻利。开窗通风，打扫，一气呵成。又把衣橱的枕头薄被，拿出来给寻欢铺好。

寻欢把带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摆弄好时，林婶已经在厨房做饭。房间里飘着蒸米饭的香味。

晚饭时，寻欢要她留下来吃饭也不肯，推说老宅还有事要忙。

餐桌上摆着蒜蓉青菜，鱼丸汤，芋头包菜咸饭，都是寻欢爱吃的。可一个人吃，总归冷清。

他给常歌打电话，没人接，估计这个点儿已经在台上唱歌。给言和发微信，言和说今天值夜班。

得，孤寡老人的命。

再一看微信，有条新朋友添加的通知，微信名是老万，头像是充满肌肉张力的拳击手半身照，看不到脸。

寻欢立马验证通过。聊天界面，显示万教练加微时的发言：寻欢，得空多传些那人训练的视频。

YES！

寻欢激动到握拳，他眼前立马浮现自己把霍闯揍到鼻青脸肿的画面。霎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不过，他没开心过2分钟，就接到了宽宽的电话。

“霍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您。我白天的时候给您打过电话，但是总提示关机。”

“怎么了？宽宽。”宽宽是无忧妆品的财务经理，没有大事，不会联络自己。

“您什么时候来公司啊？公司账上没钱了，可是下周就要发工资，麦总也失联了，怎么办？”宽宽都快哭了。

“失联？”

“我连续3天打不通他电话，信息和邮件都不回。”

“他应该不在国内。”寻欢猜麦栗已经去墨尔本找小楼。

“那怎么办？您快拿个主意。”

“我来想办法，你别着急。现在身体怎么样？”寻欢头疼，却还是先安抚她。

“还好。您不用担心。”宽宽怀孕六个多月，肚子还不算大，行动倒还方便。

“照顾好自己，公司这边你多上心看着点儿。我下周抽时间过去一趟。”

寻欢挂断电话，立马拨给麦栗，对面是嘟嘟嘟的忙音。

在公司利益和爱人之间，麦栗干脆利落地选了后者，把前者抛给了寻欢。

寻欢苦笑。

他深知，麦栗从来没变过，他是唯爱至上的人，纯粹而易碎。

寻欢给小楼的律师Jaden发E-mail，询问小楼案件的进展，麦栗是否也在墨尔本，最重要的是告诉他——无忧公司发薪差钱。

寻欢从不觉得，小楼是个会因“贿赂官员”这种罪名就蹲监狱的笨蛋。

他那几百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也绝不会因为临时被拘禁而被轻易冻结。

无忧妆品，本就是小楼买来给麦栗解闷的玩具。

寻欢回国时，用所有积蓄买了胖子阿瑟的妆品配方，以技术入股。现在看，真是愚蠢至极。

不应该跟他们掺和。

麦栗，永远不是你的麦栗。霍寻欢，快清醒！

寻欢晃晃脑袋，把因恋爱脑死掉的脑细胞，甩到犄角旮旯里。

无忧妆品，生产皮肤急救、基护为主的药妆产品，找浙江的化妆品大厂代工，本身只雇佣了营销端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