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内部评估。”云天打开电脑，开始批流程。

“那要不，我先把霍寻调过来呗。总放在你这里，多麻烦。”霍野手托着下巴，故作轻松。

“这个，你要不先问问姑奶奶。”云天头也不抬地说。

“这种小事，哪用惊动她老人家？还不是咱俩沟通就能解决的事儿？”

“怎么？你现在就当自己是霍家族长？”云天呛她。

“我会光明正大地拿到本应该属于我的位置。”霍野目光灼灼。

“看好你。赶紧去忙你的光明正大吧，我忙得很。”云天直接赶人。

“寻欢的工资，我每个月打给你。你可别亏待他。”霍野也不愿意多呆，看着霍云天这张对家的脸，就让她不爽。

“多谢。门在那边。”云天脸依旧盯着屏幕，右手举起指着门的方位。

霍野走后，云天双手交叉压在脑后，仰躺在老板椅靠背上。

霍寻欢有这么好吗？

他的眼前闪过今天寻欢作工作报告时的样子。

“营销策略上，我们按照现有产品适配度将客户细分为1-8个层级，并针对性地定出5-7层级客户的主推产品。人事方面，提拔新人熊辩担当西欧片区经理，东欧片区经理的位置交给单灵。本次梳理后，重装上阵，我们有相当的信心，在未来的半年内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那一瞬，霍寻欢是光芒闪耀的存在，连客观如云天，也被片刻地迷惑住。

只是下一瞬，客户金字塔尖上的ECHO公司，立刻扎进云天的眼睛。

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目标。

ECHO是国际顶端的高科技公司，产品线包括了PC、手机、智能穿戴设备等。

它的芯片生意基本由头部品牌小台台一手包揽。云芯距离小台台的差距，要以天文单位来丈量。

不过，公众场合，这种正向的报告，无功也无过。

云天当时没表态，直接进入到下一个会议环节。

现在再回想，全是方法论，有多少能落到实处，难以预料。

即便把霍寻欢当做一个合格的职场经理人看待，又能怎样？放在庞大的组织中，也不过是个螺丝钉。待时机成熟，还不是该拔钉就拔钉？

这么简单的道理，霍野都想不明白，也怪不得姑奶奶霍千羽对她，不能十分放心。

霍家族长的头衔，似乎又自动向云天靠拢了一步，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周身舒畅。

不过，下午他就没那么舒畅了。

尤其当看到霍寻欢赫然坐在质询会那帮老头中间的时候，像是迎头砸来一大盆仙人掌。

“第十一次新项目质询会正式开始。”戴黑框眼镜的会议主持小吴说：“本次研讨的是霍总团队，上周提报的智能家居项目规划。”

老爸白城治理公司的思路是稳健时期求发展，发展中求稳健。

所以，在白城科技商业屏幕的生意和云芯芯片生意都有不错营收的当下，霍氏依旧不间断地挖掘新项目。

云天及其团队每季度都会提交新项目规划、报告推演。

而质询会则由一些老字辈骨干和重金聘用的经济学家李老组成，负责评估新项目规划，打分投票，最终决定是否落地。

一个季度，对于认真研究透一个细分品类和潜力评估，远远不够。在新常态的经济环境下，低风险赚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质询会成立的两年来，有太多项目被扼杀于摇篮中。

云天向来认为，快速行动是项目成功之首要。质询会则与该首要，背道而驰。

所以，屡次质询会程序，如同鞋里磨脚的沙粒。

上个季度，云天更多的精力用在为云游《归隐》项目回血，安排成远做这次的新项目报告，自己并没怎么上心。单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智能家居算不得优质项目。

这一点，开会前，他就有预判。

不过，当霍寻欢这种败类以质询者的身份对他的项目指指点点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烦躁。

MD。

他只用五分钟阐述完智能家居项目的行业调研、潜力分析和产品设计规划，就板着脸，听取质询。

坐在会议主位上的霍白城摘下眼镜：“大家畅所欲言吧。”

“智能家居说白了还是家居，外部添加的智能硬件，只是添砖加瓦。我们的主业和优势都在科技行业，这跨度太大了，做起来没优势。”先开口的是白城科技的技术总老梁。

其他人也点头赞同。

待会场稍安静些，经济学家李老清清嗓子：“目前国内市场房地产行业畸形发展，智能家居行业在其下游，波动性非常大。不建议入场。”

“还有其他意见吗？”霍白城问。

原本质询会中年纪稍轻的黄工，有心投赞成票，但看风向一边倒，自己也就不唱反调了。

“寻欢，你怎么看？”霍白城直接点名寻欢。

在云天看来，霍寻欢从头到尾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玩手机也就算了，非要正大光明地拿到桌面上玩，放到下面，会死吗？

寻欢把手机锁屏：“我补充两点。第一，智能家居不是硬需求，客户面窄。第二，项目实际落地过程中，标准化是个很大的问题。家居场景虽然相对固定，但是产品种类多，要统一迭Buff，却需要更多功夫。”

智能家居项目被连环杀，杀得体无完肤。

“项目组有没有需要解释的？”

“没有了，霍董。”云天只想尽快结束这次尴尬的会议。

会后，白城说如果云天跟寻欢没别的安排，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