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哪张图，但凡是有男人侧脸的，每个角度看过去，都与霍云天一模一样。

寻欢颓然坐在环形椅中。

霍云天跟进来，看他这个样子，闷闷地说：“你怎么还挂念着这纹身？”

寻欢回望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又尽量克制地说：“你不觉得你很像他吗？”

霍云天皱眉，他俯下身，盯着素描本上的男人看了一会儿：“是有点儿像，但我从没理过这么奇怪的发型。”

是的，这几乎是唯一的不同。

霍云天似乎成年以来就是那讨厌的民国少年头，总有一半头发常年累月地遮着额头。

而画中的男人，发型新潮张扬，额头额角痛快地晾开，如婴儿般赤诚。

椅中的寻欢，轻轻靠近，贴上霍云天的侧脸。他的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他的灵魂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祥和，像死了，像皈依了。

“霍云天，别说话。”他说：“霍云天，干我。”

早上，其实是男人□□最旺盛的时刻。

从霍云天的手臂抱起寻欢，寻欢回应着环住他的脖颈开始，从主卧的房门被暴力关上、窗帘害羞地合上开始，两具成熟的身体抵死冲撞，拼命将一方揉进另一方的体内，像厮杀和吞噬。

白日宣淫，既无节制，也无章法。

情潮退却之后，遍身红痕的寻欢，慢悠悠地在霍云天的怀里醒来。

“几点了？”他的嘴唇微肿，嗓音沙哑，释放出撩人的破碎感。

“下午3点多。饿不饿？”霍云天吻他的额头：“想出去吃，还是订餐到家里？”

“不想动。从芳姐店里订餐吧。这个点儿，也快。”寻欢觉得自己骨头被压碎了，浑身上下酸痛无力。

“芳姐是谁？”

“小金刚的妈妈。她经营一家大排档，离这里不远。你——”寻欢胳膊肘轻推霍云天：“去把我手机拿来。”

寻欢从不带手机进卧室。手机一般在进门的时候，习惯性地放在玄关的充电盒里充电。

霍云天披上睡衣，火速拿了手机，回到床上。

“你有什么想吃的？”寻欢问他。

“听你的。”霍云天难得做小伏低，揽着寻欢，往上拽，让他舒服地枕着自己的胸膛。

寻欢于是给芳姐电话，叫了几个家常菜，特意嘱托，主食多带些咸饭。

而一旁的霍云天嗅着寻欢的发香，无意识地摩挲着寻欢的手臂，又有些心猿意马。

寻欢一察觉不对劲，立马制止：“你老实点儿。我有事问你。”

他极度认真的样子，逗得霍云天哈哈大笑。

“你要问什么？”

“我们以前，我是说，我失忆的那一年，19岁，我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什么事？你具体指什么？”霍云天满头问号。

“比如像今天发生的事。或者别的，感情上的纠葛。”霍寻欢脑袋浆糊一样，可能是因为霍云天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也可能事情本身就是浆糊，不够澄清透明。

“19岁，我当时在北京读书，不记得你来过。而且，我听说你不是失踪了嘛。”霍云天从他的眉眼吻到脸颊再到唇角，每个吻都轻地像蝴蝶，散慢，瘙痒，撩拨。

“是嘛。”寻欢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任何不真诚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语速正常，语调自然，心脏跳动的节拍也没变。

他没有说谎。难道自己想错了？真的不是他？

“当然。我不会骗你。”霍云天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他翻个身，把寻欢压在身下，握住麒麟环。

寻欢几乎被他灼热的身体烫伤，又感觉到某个位置正飞速地膨胀，让寻欢心里阵阵发苦：这人不会又要来吧？

自己肯定要磨出血了来！

“霍云天，不要~”从胸腔里挤出的话，很快被迎面而来的湿吻吞没。

铃铃铃。铃铃铃。门铃响得不合时宜，门外的人看没动静，又开始咣咣咣敲门。

霍云天郁闷又不舍地结束他的吻和侵犯，披了睡衣，往外走。

寻欢终于松口气，硬撑着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没一会儿，寻欢听到门板重新拍上，霍云天在客厅喊了声：“寻欢，吃饭了。”

饭香扑鼻，食盒里取出的菜色也格外诱人，饥肠辘辘的两人，终于吃上了当天的“早饭”。

“你别吃那么快，行吗？又没人跟你抢。”寻欢看着霍云天风卷云涌的架势，头皮都发麻。

霍云天不理他，继续埋头扒饭，好一会儿才说了句：“真饿。”

寻欢轻哼了一声：“要不人家来送饭，你还······那什么呢。”说完，他的耳尖烧红，又接了一句：“慢点儿吧，吃太快，对胃不好。”

霍云天已吃得七八分饱，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跟寻欢聊天，看他挑剔地拣菜吃饭：“都习惯了。之前工作忙，出差也多，赶场子，早餐很少吃，午餐晚餐都是五分钟搞定。两年前就确诊慢性胃炎，现在随身常备胃药。”

寻欢皱皱眉：“以后，不许这样。三餐按点吃，细嚼慢咽，营养均衡。”

“那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霍云天笑得浪荡，他牵住霍寻欢的左手，揉捻骨节：“这双手画画这么好看，做饭也那么好吃。到底是怎么生的？”正说着，他猛地用力把寻欢的手扯到唇边，牙齿轻咬食指，最后含进嘴里。

寻欢只觉热浪袭身，脸颊绯红：“行。快放开。窗户都没拉帘子。”

“寻欢，你这是害羞了吗？”霍云天像发现了新大陆，他放了寻欢的手，桌下却又搞起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