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

渴望他人的注意。

他身上背负的期望太多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众，大家都不会看好他的，包括他母亲一样。

“后来，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被我摧毁，她趁着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准备好了绳索和固定点，”萧渊说，“她打好死结后，踩在凳子上，紧接着将凳子踢开了。”

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后，萧渊立即打开女人卧室的房门，只见她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双脚离地约有10厘米左右。

起初她还有挣扎的力气，她双手扒在绳索上，被套住脖子后无法出声，努力地蠕动着唇角。

“救我，救我……”

她重复了好几遍，萧渊始终都没有将她解救下来。

当时萧渊在想，母亲已经在脑海中产生了自杀的倾向，那么不如成全她。

疼痛也是一时的，即便临死之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都已经做出了冲动的行为，就必须替自己买单。

萧渊像是围观的群众，坐在台下观赏着马戏团的表演。

他没有任何的怜悯，也没有任何的同情，甚至见自己的母亲苦苦地挣扎，他居然还觉得很享受。

“母亲，既然活得这么痛苦的话，那干脆不如去死吧，”他轻轻地讲道，“父亲不爱您，史蒂夫先生也是。”

“大家都认为母亲是摆在展览柜上的商品，只看到您的价值，一旦失去了价值，就连婆家人都不受待见。”

随着女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她悲伤的流出了两行清泪。

萧渊走到女人的身边，踮起脚尖为她擦拭着泪水，“母亲啊，痛苦是一时的，但睡过去就感受不到了。”

“别哭了。”

他笑容灿烂地冲着女人笑着。

此时此刻的女人，呼吸逐渐落下，瞳孔向上翻着，脸已经变得铁青。

由于血液不通畅，周边的唇色变得尤为惨白，脖子上的勒痕好似镶嵌在她肌肤中。

趁着女人还有最后一口气时，萧渊说道：“母亲，我会一直爱着您，带着你的希望继续活下去的，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毕生所追求的事物了，这次您不会再阻止我了。”

当话音落下之际，女人没有了任何生机。

临死之前她或许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后悔选择上吊，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儿子要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死亡。

女人死不瞑目，她的眼睛瞪得极大。

萧渊感受不到任何罪恶感，反而在压抑的环境下，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这一刻，他自由了。

“母亲，您这样很容易吓坏别人的，”他自言自语着，将女人睁开的双眼合拢，露出满意的微笑，“对啊，闭上眼睛才好看。”

突然楼梯间传来阵阵脚步声，佣人喊着女人的名字。

萧渊从女人房间探出脑袋来，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女佣说：“不用再呼喊着母亲的名字了，因为她上吊自杀了。”

“少、少爷，这玩笑可开不得。”女佣扯了扯嘴角。

“没有开玩笑，母亲真的再也醒不来了。”

等女佣来到女人卧室中，看到女人悬挂在半空，早已一动不动的模样，让她整个人吓破了胆，赶忙拨打了120，却被萧渊制止了。

“死人是没有心跳的，母亲脉搏没有跳动，她已经死了，”他说，“打父亲的电话吧，让他们替我母亲收尸。”

故事彻底讲完之后，萧渊的悲伤顺着他的眼尾蔓延开，他走到油画面前，伸出手抚摸着画中的女人。

沈牧整个人内心五味杂陈，他以为萧渊童年时期已经不幸了，直到萧渊做出疯狂的举止，他对萧渊的那份怜悯之心，也瞬间没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他站起身与萧渊一同看向女人，“如果童年很痛苦，你很恨你的母亲，为什么要画她？以及相框中的合照，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渊的指尖抚摸着有颗粒质感的画纸，“我忘不了她，我想铭记在心，她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无时无刻提醒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提到合照，他又说道：“那不是照片，那是通过AI生成的，现实中我确实杀了我的弟弟。”

“其实如果母亲能摆脱父亲，能摆脱婚姻的束缚，能摆脱封建时期的思想，她或许依旧是温柔的人，或许我和弟弟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游玩。”

萧渊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沈牧的心如刀割般，明明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可为何还是如此难过？

被封印许久的陈年往事，在这一刻如同破旧的笔记，被一阵风吹散后，吹得到处都是。

沈牧眼眶微红，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萧渊，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记不起来，完全记不起来。

他反反复复回忆游戏中的剧情，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萧渊告诉沈牧，“我们在童年时期就认识，你为什么就忘记我了呢？”

听他的语气略带哽咽。

然而游戏中也没有出现童年时期的片段，甚至主角第一次见到萧渊，完全是陌生人啊。

剎那间，沈牧隐约感到自己头脑胀痛胀痛的，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萧渊及时搀扶住。

沈牧的额头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气色看上去有些糟糕。

“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

在萧渊的搀扶下，沈牧回到床上休息。

临走时，萧渊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关闭。

漆黑的环境下，凭借着月光洒向里面的光芒，沈牧神情痛苦地望着天花板，伴随着头痛，心脏也一阵一阵抽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