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甚至他一度都难以相信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萧渊吗？

萧渊泡了杯温水递到沈牧的面前，“之前你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你回房睡觉，只好在你身上盖了件毯子。”

“为、为什么我记不得了？”沈牧眉头紧蹙，快速在脑海中翻找着相关的记忆，可仍旧没有找到。

他和萧渊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呈现出现在的模样。

因为萧渊喜欢喊他“小宠物”，也不会表现出平静的模样。

不，这面前的人肯定不是萧渊！

萧渊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真是萧渊，如假包换的，不然你觉得我又是谁呢？”

沈牧虎躯一震，他试探性问道：“你真的是萧渊？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不是奇怪，是你习惯了我平日里喊你‘小宠物’。”

萧渊轻轻勾勒起一抹笑，“沈牧，都第七周目了，你怎么还没有把我攻略？”

“你说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周目游戏？

萧渊笑道：“因为是我创造了你。”

沈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或许从自己进入游戏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萧渊所掌控着，包括他也能感应到自己的心声。

要不然每次心理会产生诸多疑惑时，萧渊又岂会给出回答呢……

紧接着，萧渊又继续说道：“沈牧啊，你为什么还是没有想起来呢？已经走到第七周目了，要是想不起来，以后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沈牧难以置信得拼命着摇晃着脑袋，“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起初他认为自己是以玩家的方式来到这游戏中，可直到萧渊说的真相，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事实？

如果才一开始他只是萧渊创造出来的人，有了自我意识，那么为何要以游戏的方式去攻略萧渊呢？

沈牧心中的疑惑，萧渊开始一一解答：“你是我创造出来的NPC而已。”

“我给了你自我意识，给了你虚拟的背景和经历，但由于程序出现了错误的代码，导致你迷失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

“你的模样、声音、性格，都是根据我的爱好才将你创造出来的，我不希望你是没有感情的NPC，不希望是一堆只能通过程序代码运行的指令。”

萧渊目光温柔地双手捧住沈牧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沈牧，我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人，希望你找到迷失的记忆——”

“但我不希望你能记起全部，”他继续说道，“如果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现在的样子就已经很好了。”

他的语气很轻柔，可语气中多半掺杂着惋惜。

剎那间，沈牧捕捉到萧渊眼神中划过的失落，看到他眉目间的忧愁，心脏也不自觉间泛起阵阵疼痛。

脑海里堆砌的信息量实在过大，大脑无法加载出有效的内容，导致沈牧整个人宕机住了。

一时间沈牧无法消化这些，而萧渊也没有继续往下讲，他站起身将房间里所有的帘子拉开。

窗外明媚的阳光灼伤了沈牧的双眼，他下意识用胳膊抵挡住双目。

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萧渊站在阳台上正对着卧室内的沈牧，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阳光下他的发丝犹如镀了层光。

冥冥之中，沈牧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和身躯，缓缓走向阳台处。

当他有了自我意识后，站在阳台上便一眼看见了周围不再是高楼大厦，而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原本刺眼的阳光转变成夕阳，天边的云彩被渲染开，平静的湖面不再看见一丝浪潮。

萧渊背对着身，双手趴在护栏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语气平静地说道：“沈牧，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

沈牧第一反应便是反驳萧渊，直到后面那两个字像鱼刺一样梗在喉咙间。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沈牧冰凉的指尖，萧渊眯起狭长的双眼，将沈牧的手掌落在他左边胸口处，“沈牧，死人是没有心跳的，你感受得到吗？”

隔着衣服沈牧感受不到萧渊心脏跳动的频率，而他却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

“好，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萧渊不是死了，相反他一直都活着。

真正死去的人是沈牧。

所以他这才会出现在游戏中，拥有了像NPC一样的心率。

但身为创造出这一切的人，他们只是通过电子产品——全息幻影的方式进入游戏中。

沈牧苦涩地笑了下，仿佛都释怀了，“那么…你创造我攻略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单纯觉得…增加游戏的体验感吗？”

“不是，”萧渊说，“我只是好奇，你会不会知道你也是NPC，也好奇你知道真想会做出如何反应。不过现在我已经得到我的答案了。”

沈牧笑着笑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紧咬着下唇，讥笑地望着萧渊，无力地说道：“耍我好玩吗？”

他不是接受不了自己到底是不是NPC，也不是接受不了从始至终都被玩弄于鼓掌

真正接受不了的是情感上的欺骗。

当从一开始抵触一个人，到后面知道那人的不幸，真正想去了解他，去站在他的角度看待这些事，从起初的同情可怜到后面知道他痛苦，逐渐地想改变他时——

好不容易对他产生了真实情感，彻底喜欢他这个人时，他突然告诉你，他只是想在你身上看到他想看到的。

萧渊像个渣男一样，在沈牧真正喜欢他时，口口声声告诉他，我只是在欺骗你感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