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不对，这不一定是他的，也许是程烈的，又或者是两个人都有。

直到听到程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夏老师，虽然我很不介意一直抱着你，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太好吧？”

夏长这才慌忙从他身上起来，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虚虚地握拳咳了两下以掩饰尴尬，小声且飞快地说了句：“谢谢。”

程烈见到他的耳朵有些红，微微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没有了程烈这个干扰因素，他感觉世界的分层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不远处粉丝的尖叫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是他的心跳还是很快。

明明没有进行什么剧烈运动啊......

大概是因为在太多人面前差点摔了吧。

这次他特意留意了脚下，避免梅开二度，顶着粉丝们炽热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们身边，程烈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粉丝一开始全都在尖叫起哄，但是夏长走近之后，反而变得收敛了起来。

因为她们太有经验了，夏长脸皮薄，刚刚已经很尴尬了，如果这会再在他面前起哄，那夏长估计立刻就跑路了，随后程烈也会跟着跑路。

夏长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并签好几张签名，在看到递过来的拍立得的时候多看了几秒钟——那是刚拍的，他和程烈的双人照。

一个扎着彩色双马尾辫子的女孩给他展示了她刚刚拍的八张拍立得。

女孩从八张里面挑出六张，摊开在他面前，笑着道：“送你一张。”

这六张照片拍摄的时间间隔不长，都大差不差，夏长从里面拿了一张，道了谢，好奇道：“另外两张是有什么玄机吗？”

另外一个女孩探头指了指那两张拍立得，道：“因为这两张太有含金量了。”

听她这么一说，夏长更好奇了，“怎么说？”

扎着彩色辫子的女孩为他解密，她笑嘻嘻道：“程烈，跟你在同一个画面里，很少看镜头的！”

一个穿粉色碎花裙的女孩附和道：“对啊！每次你跟他同框的时候，我们都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另外几张照片，发现还真是这样的。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旁观者清吧，如果是让旁人来看，一般来说很快就能够发现这个点，但是如果让本人来看，其实很难发现。

如果今天粉丝不说的话，他自己是不会留意到这个点的。

是巧合吗，还是对方在敬业地营业。

还没等他思考出答案，他就感觉肩膀上搭了一只手臂，袖子是黑色的。

估计是程烈签完了他那边的粉丝，跑到他这里凑热闹来了。

下一秒，程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怎么还带偏心的，只给他不给我啊？”

粉丝将剩下五张拍立得摊开，笑着说，“本来就打算也给你一张的啊，这不是等你来嘛。”

程烈拿了一张，对粉丝道谢，低声跟身旁的人说：“夏老师，我们还没正经的合过照呢。”

夏长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只是两人同框，那其实很多，但要是真说是正儿八经的摆好姿势合照，好像还真的没有。

他道：“好像……还真是。”

程烈小声地说了句：“那下次补回来。”

粉丝给他们递了支笔，笑嘻嘻道：“这可不是白拿的！你俩快给我签个名！这几张都要！”

程烈心情颇好地道：“当然没问题。”

他接过笔，却没立刻签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笔递给夏长，道：“你先。”

反正都是要签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但程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加上粉丝在等，他便没有说什么，拿过笔在几张拍立得上都签了名。

程烈见夏长签完之后，接过笔，在对方的签名左边签了名。

他签名的时候会用横线来代替“烈”字下面的四点水，然后再绕回来，就结束了。但是他这次特意将“烈”字的那一横画的很长，接着在横线上面填了个小爱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直都这么签的，那个爱心的对象其实是各位粉丝，但是知道真相的粉丝朋友们已经嗑疯了。

夏长没多想，看到这个小爱心，还以为是对方临时创新了一下签名。直到听到粉丝们激动的尖叫声，才缓缓意识到——

这看起来就像是写的“程烈爱夏长”。

他抬眸看向程烈，眼神之中有些惊讶。

大部分人都会以为他在惊讶对方怎么敢这么大胆，纷纷感慨磕到了，但其实他是在惊讶——

真敬业啊，生活处处是营业啊。

开机仪式就快要开始了，他们被工作人员叫回去场地上候着。

这会还没正式开始，夏长没什么事做，正无聊地看着红色地毯上某个紫色的小亮片发呆，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轻撞了撞。

他还没抬眸就知道那肯定是程烈，道：“怎么了？”

他偏头望过去，就见对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金色的签名笔，笑着对他说，“夏老师，我也没有你的签名，给我也签一个呗，我要to签。”

夏长失笑道：“天天见面，要什么签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签名笔，边说话边单手打开了笔帽。

他本来是想把笔帽顺手插到笔的尾端上的，但见到程烈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愣了一下，便将笔帽放在那里了。过程中不小心擦了一下对方的手掌心，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