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援琴(1)
为我援琴
佳期夕张
崔筠十二岁初见谢浮光,那时候,她不听叔母劝阻,决意击登闻鼓为师傅鸣冤,击鼓之前,她预感到自己的惨败,给了孤弱少年谢浮光一把羊角匕首,让他救自己。
崔筠眼盲无依,因击鼓玩闹之名被罚离京三年。
离京当日,谢浮光等在尚书府门前,折花献上,说:“我愿意追随姑娘。”
一言既出,谢浮光从未食言。
他为崔筠惩治恶奴,管理庄子;
他为崔筠抄书赚钱;
他为崔筠四处奔走,医治眼疾;
他为崔筠不读诗书,不问功名;
他为崔筠刻苦学琴;
他为崔筠齐心复仇,回击当初陷害她之人秦京;
…
他永远站在她身后,
成了崔筠唯一信任之人。
但是有一天,
崔筠发现,谢浮光竟是奸相秦京唯一的儿子!
她心有芥蒂,
冷漠、愤恨、后怕、不安、怀疑...
他终于再也不能做她的坚强后盾。
直到,
崔筠出使北国的父亲传来死讯,崔筠决定手刃秦京,
可惜她又没有成功,
谢浮光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握着她的匕首刺进秦京的胸膛。
孤傲乖张盲女琴师X偏执疯批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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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门前1
“姑娘,回去吧!夫人知道定要生气的!”婢女阿照满面愁容,作势就要跪下。
“再等!”
阿照又急又怕,伸手扶了旁边的树干一把,奈何站的久了,手上没力,一歪碰到树干上,阿照吃痛的“嘶”了一声。
她面前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听见这动静,忍不住缓下语气对她道:“若今日不能成,何必寄希望于明日。”
阿照转头虚虚看了一眼,衙门口一人也无,不远处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眼前她家姑娘崔筠仍是稳稳站立。
如今的兴宁三年是个奇年,不过是五月光景,天热的比往年的酷暑八月还要熬人,这街上别说是人,就是连狗都不愿意出门来,更听闻北地大旱,河道干涸,但就算这样,她家姑娘在外面一站半日,仍是稳若泰山,不喊热,也不出声要水。阿照想了想,退回几步,去马车上取了水壶递给崔筠。
她们二人站在登闻鼓院巨大的官槐之下,白色的小花如云雾般盛开,只是那香气太盛,热浪袭来,花香之余透出一阵酸腐气,更引得人心烦意燥。
崔筠带着帷帽,那帷帽高顶宽檐,下面坠着白色皂纱,直垂到腰间,看不清她面容,崔筠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忽然微微一转头,阿照心里一惊:莫非是秦相来了?
阿照连忙往街角看去,见一麻衣大汉提着一个半大男孩子过来,不是秦相。
她立刻放了心,又见那二人直走到鼓院门口那面红色的大鼓之下,不免又心里一紧,紧盯着那二人看。
那麻衣大汉将那男孩往地上一甩,轻蔑道:“你既然说要告我,这鼓就在你头上,你倒是站起来敲啊!”他嘿嘿的笑起来,满脸的络腮胡子挤在一起。
阿照见这人说话实在嚣张,但他满身煞气,周边又没别人,她不敢出声。
那男孩看不出年纪,卷作一团,听了大汉的话,努力昂着头怒目瞪他,阿照猛然看到他的眼睛心里一震,那大汉却不在意,一脚踢翻那男孩,然后将脚从他背上拿开,从腰上解下一捆绳子,三两下将他捆束起来,他一手牵着绳子,快跑几步,那少年如一块破布般被他拖行,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说,你听我的话不听?”
那男孩不做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大汉实在有些懊恼,再打人就死了,他也没想到这孩子骨头那么硬,毕竟是天子脚下,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蹲下高声道:“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再承认你错了,我就饶了你。”
那男孩此时清醒了些,听他这样说,强撑着抬起头,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大汉气急,两手捧着他的头,强行往下压,道:“你不磕,我就按着你磕,你不叫两声爷爷,我拔掉你的舌头。”
“住手!”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打他,却不可辱他。”正是崔筠,她听到此,终于开了口。
“士可杀不可辱,你有本事就杀了他,不必当众折辱他。你今天如此辱他,就不怕他以后报复你?”
大汉一转头,右手摸着胡子,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但见说话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带着纱帽,看不清脸,自然不放在心上,也不看在眼里,也不恼怒,呵呵笑道:“就凭他?也能报复我?”
崔筠看也不看他,冷冷道:“事在人为,有何不可?”
踢踢踏踏,崔筠遥遥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心里一喜,那大汉慢慢也听到了,他转头看鼓院门口,阙门高耸,庄严林立,不知怎么心里一寒,在那马蹄声到来之前,留下一句:“本大爷不跟俩小孩一般见识!”骂骂咧咧的走了,只剩下那少年被捆缚着倒在地上。
阿照走到崔筠身侧,耳语道:“姑娘,驾车的是秦相义子薛放。”
崔筠点点头,她猜到了。
“我身上可有脏污?”崔筠耳听得马车到了,问了这么一句。
阿照忙上去帮她整理衣饰,又检查了一遍,直到崔筠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阿照才回说:“姑娘现在就很好。”
崔筠又点点头,望向前方,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午时,宰相秦京带着义子薛放巡查登闻鼓院,被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拦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