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最懂察言观色，也是混日子的老手。这次他也不免紧张，所以趁着曲清萸出发前再好好表现一下。
刚才曲总明明还扬嘴角的，怎么突然就叹气了呢？
他也不知这番豪言壮语有没有打动曲总，干等着等点评。
曲清萸回过神，扫了眼在座众人，又看了眼木着的人，瞬间了然是什么情况。
小唐这时贴心送上笔记，低声复述了一下重点。
曲清萸面色如常，淡定听完后，点了点头：“各位有决心，我当然很开心。但公司更看重实际效果，所以我更期待看到年底的成绩单。”
她没有单独评价市场部，大家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曲总不喜欢溜须拍马空喊口号的，其实是好事。
她这样，无形中鼓励了那些愿意干实事的人。
回办公室后，小唐端了杯茶进来。
曲清萸低头看手机，对她说：“今天的会议纪要直接发我邮箱就行。”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细看了。
“明白。”
小唐犹豫了下，主动问：“耿氏的新项目，需要继续打听吗？”
“不要主动，你听说什么就记下什么。”
“知道了。”
小唐刚把门关上，叶舒然的电话就来了。
曲清萸弯唇接起：“你去哪儿了？”
悠悠缠绵，丝丝牵挂，在这五个字的询问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叶舒然差点被水呛到。
“你这么想我啊？”
“哼。”
叶舒然已经习惯了曲大小姐这外强中干的哼，反而笑得更大声。
曲清萸原本还担心她家里的事不好处理，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问题不大，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等她再问，叶舒然主动交代了为何那么久不回消息。
“爷爷叫我去爬窄顶，还说不许玩手机。”
“嗯？爬窄顶？”
这不年不节的，而且叶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突然去爬窄顶，曲清萸很是不解。
“其实爷爷以前也经常爬的，要不然我体力怎么会那么好。”
原来是从小就跟着老人家一起锻炼。
不过曲清萸听到体力两个字，已经无法像过去那般单纯了。
她们之间，往前进了一步，就再也变不回白纸了。
她把手机换了一边，好让发热的耳朵透透气。
“爬完感觉如何？”
“挺好。”叶舒然顿了下，“要是你也在，就更好了。”
曲清萸想起被她牵着上下时的画面，也很怀念。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关键点。
“你……和家里人说了？”
叶舒然默了会儿，曲清萸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们还没来得及好好商量到底什么时候对家人坦白，但叶舒然的性子她明白，是个不愿意说假话的纯粹人。
而且，她好像一直都对叶家人的态度很乐观。
曲清萸有些混乱。她也希望能让叶家人接纳自己，转念又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太多事情挡在中间，她无暇顾及。
这时叶舒然悠悠答道：“还没说。”
曲清萸抿了抿唇。
“不过我在找机会铺垫了。”
她听上去仍充满乐观，还带着对圆满的向往。
曲清萸被她感染，说不出一句扫兴的话来，连带着也隐隐心生期待。
“你别急，这种事慢慢来就是。”
叶舒然想起今天和爷爷在窄顶上的谈话，沉了点声：“清萸，我今天试探过爷爷了。”
曲清萸抿唇，僵着没动。
“你说我家的背景可能不简单，我也认真分析了一遍，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今天我假装开玩笑，问爷爷是不是退隐江湖的大富豪……”
曲清萸也紧张起来：“他怎么说？”
“他说，不是什么大富豪，答案让我自己去找。”
曲清萸拧了拧眉，这回答，似是而非。
想起父亲的那份文件，曲清萸忽然冒出个更夸张的假设。
“舒然，你家里有人从事专业的古玩鉴定吗？”
“没有。”叶舒然低笑道，“本来我可以是的。”
“我的意思是……”曲清萸斟酌了下，“鉴宝世家，叶家，t你听过吗？”
“我们学这个专业的人都知道。当初我还说，可能因为都姓叶，所以沾了光资质好。”
“那会不会，你不是因为姓氏沾光，而是你本来就是叶家的后人呢？”
叶舒然被曲清萸这个假设给震住，放在过去她肯定笑着说不可能。
但心生动摇的她，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这个猜测，有点太大胆了。大名鼎鼎的叶家，我想碰瓷也得看我爷爷和我爸爸同不同意啊。”
如果只为虚名，变相给他们改了祖宗，这不太好。
但叶舒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否定得这么不坚决。
曲清萸吸了口气，又说：“今天我在公司遇到耿司朗了。”
她听到叶舒然微微提了口气。
“他来找爸爸谈新的合作。”
“新合作？”叶舒然有些意外，“你不是说，曲氏打算跟他们切割吗？”
“毕竟合作多年，盘根错节的地方很多。西北市场的分割，是第一步。”
叶舒然没继续说什么，曲清萸轻笑了声：“这条路，我不会犹豫，更不会回头的。”
仿佛一语双关，叶舒然听了后也低低笑了笑。
她刚才是有点不乐意，但心里绝对相信曲清萸。不过曲清萸亲口强调一遍，她还是很受用。
“我也是。”
曲清萸想起刚才的话题，绕回去接着说：“耿氏准备在南方市场大展拳脚，尤其是南溪。他们近期准备造势，要把叶氏鉴宝隆重推出，用来做耿氏的独家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