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了几口茶后，叶听辞终于开口：“清萸，这次请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当面了解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多事。”

“不介意，我能理解做家长的心。叶爷爷，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

叶听辞对曲清萸的大方回应颇为满意，他不喜欢商人身上那套虚与委蛇的做派。目前来看，曲清萸身上的这种气息不重。

“第一当然是公事。舒然说你很器重她，很多场合都带着她，让她学到了很多本事，这一点我们很感激。”

曲清萸勾了勾唇，其实是她更想黏着叶舒然。但叶舒然这么说也没错，她确实爱才，谁让叶舒然才华横溢呢。

“第二就是这次玉庭棺的事。”

玉庭棺三个字对叶家兄弟来说，很长时间都是禁词，所以叶渲漠本能地蹙了下眉。

“您请说。”

“玉庭棺的货在市面上很少流通，一向价值不菲。这次舒然提出质疑，曲氏能够放手让她用自己的方式去验，确实有很大的魄力。”叶听辞眸色中闪着几分精明的打量，“但我想问曲总，究竟是对舒然的能力信任多还是私人感情色彩更重？”

这话问得叶舒然和曲清萸都心口一紧。

叶舒然率先开口：“爷爷，其实……”

叶听辞笑着朝她摇摇头，叶渲漠也道：“舒然，这得让曲总说。”

曲清萸稳住心神，坦然迎上叶听辞的目光：“两者皆有。”

叶听辞笑容不改，脸上却是想听解释的模样。

“舒然的专业能力在此之前已经得到过验证，无论是在校成绩，又或是宗律先生的认可，还有在其他验货过程中的表现，都称得上专业度很高。”

曲清萸的神情和语气都严肃起来，完全是以曲氏话事人的姿态在表述观点。

“我和她的日常相处非常融洽，对彼此也很了解，所以我相信她的人品。她绝对不是贪慕虚名，想以此博取名声的人。”她特意看了眼叶舒然，坚定道，“我对她质疑的动机，毫不怀疑。”

她低声笑了下：“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她的结论完全正确，但如果连试错机会都没有，那就更无从论证错与对。我在鉴宝的专业能力上不如舒然，但我能做的是在能力范围内给她最大的信任和自由，让她充分发挥才能。”

叶听辞又问：“曲氏能做到如今的规模，专业的鉴定团队不缺人才，你这样对舒然差别对待，不怕其他人质疑吗？”

曲清萸自信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人才不问出处，凭实力说话。如果质疑，那就拿出更厉害的本事来证明。”

第133章

叶听辞手里的茶盖没再动, 屋里明明有好几个人，此时却静得连谁的呼吸声急促些都能准确分辨出来。

曲清萸心里自然也紧张，不过回答的时候她专注在问题本身上，现在等待期才真正觉出压力来。

叶听辞稍稍垂眸, 过了会儿, 才道：“那这么说, 你是相信舒然这个人, 所以愿意给她那么多机会？”

曲清萸没考虑太久, 坦然承认。

“是，我是欣赏她，信任她，所以愿意陪她一起冒险。”

她嘴角再次浮现那抹自信的笑：“我也相信她有很大概率能让我赌赢。”

叶舒然在旁边虽没插话，但心一直悬着。曲清萸这么回答没问题，但她还是有点忐忑。

叶听辞将茶盖轻轻扣上，声音极轻。

与之相反的, 是他脸上的笑意比之前要明显不少。

“曲总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谢谢你对我们舒然的信任和器重，这样我也更放心让她在曲氏历练。”

她们都松了口气, 看样子老爷子不反对叶舒然继续跟着曲清萸。

“玉庭棺那批货的问题我们明天详谈。今天你们应该累了, 留在家里吃顿便饭, 休息好了再谈公事。”

曲清萸对这顿饭并不意外，倒是老爷子的这番“拷问”比她预想的要轻松很多。

谢栀薇主动起身准备去厨房，叶仰晨本能反应跟着也站了起来。

叶渲漠给曲清萸换了杯新茶，和她聊起曲氏的其他话题。

“我听说当初让宗律心痒的那个项目也是你设计的？”

宗律和叶家关系不一般, 曲清萸早已猜到。叶家人对曲氏的看法应该也受了宗律影响, 好在宗律给的正面评价不低。

“是团队共同努力的成果, 我只是作为牵头和拍板的人，多承担点责任而已。”

叶渲漠似笑非笑道：“曲总你也太谦虚了, 这种时候都不忘把功劳分出去。”

叶舒然在旁证明：“不用分什么时候，她一直就不是贪功的人。”

叶渲漠脸上深意更重了，眼神一直在叶舒然脸上转悠，隔空看得她也觉得痒。

“舒然，你怎么那么没礼貌。她她她的，不像话。”

语气却是一点不重，更像是揶揄。

曲清萸低头抿茶，假装看不见叶渲漠那别有深意的探寻。

叶舒然咳了两声：“叔公，这说明我们私底下关系好，也说明曲总没有架子，能和我打成一片。”

她看了眼含羞不语的曲清萸，转头对爷爷和叔公郑重道：“她和我们，除了钱财这些身外物，没有其他差别。我们都是一类人。”

曲清萸的唇还贴在杯t沿，但已经完全喝不下去了。叶舒然这话的用意，她再清楚不过。

叶渲漠笑出声来：“好啦好啦，知道你了解曲总。”

曲清萸耳朵发热，只好勉强又喝了口茶。

叶舒然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叔公在打趣她。

她抓了抓头发：“我去看看厨房那边要不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