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趣,这种混搭但又出奇和谐的摆设确实不多见。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协调,因为材质不同,但色调里却有相近的元素。甚至连摆放角度都有讲究,配上光影,构成完整画面。
这时叶舒然端了茶过来:“小心烫。”
她双手递过去,视线一直胶着在杯子上,生怕曲清萸大意被烫到。
大概是想确保万无一失,叶舒然的手没有急着收回,而是等曲清萸拿稳了才松手。
这样,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和曲清萸重合,也再次体验到了被柔软指腹轻抚的感觉。
依旧很滑,很软,也很痒。
但这次的痒不再仅限于指尖,而是从指尖逆流而上,缓缓通向心脏。伴随着茶杯的温度,裹着一点燥一点热,痒得心口怪怪的。
叶舒然把手收回去后,心口上的痒还没完全消退。她把手背到身后轻轻蹭了几下,想以此缓解。
曲清萸闻了一下茶香,是好茶。
但见叶舒然两手空空,手还背着,看上去颇为严肃紧张。
她笑了下:“你不喝?”
叶舒然抬抬下巴:“我不渴。”
曲清萸一路走过来,虽不累但太阳晒多了确实有点渴。茶盖揭开,她轻拨浮叶,指尖微翘,一切都那样自然优雅。
叶舒然忍不住盯着看,看到茶水热气轻轻覆上曲清萸的脸,让她本就透亮的脸更添水润。她垂眸品茶,睫毛挺翘,眼角似乎一直带着诱惑,哪怕不刻意释放也让人沉醉。
她的唇轻轻贴到杯沿,完美唇形富有弹性,茶水缓缓从那里流入她喉间。
叶舒然下意识舔了舔唇,然后随着茶水流动的方向流转目光,从软弹的唇到尖尖的下巴,再到白皙细长的颈。
在看到曲清萸微动的喉咙后,叶舒然终于没忍住,轻咳了起来。
她侧过头,用手捂着,想让瞬间涌起的干痒快点消失。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觉得嗓子痒了,难道是看人喝水然后自己也渴了?
就像呵欠一样,会传染?
曲清萸知道她刚才在看什么,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打量,尤其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但叶舒然眼里不自觉的沉迷又让曲清萸不想打断,她发现刚才也不是那么抵触和反感。她想,应该是被叶舒然打量的时候是一种被欣赏和赞叹的纯粹,而不是过去那些猥琐觊觎。
可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叶舒然就自己先咳起来了。
这人未免也太经不起逗了吧?
曲清萸噙笑看着她,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叶舒然的脸和耳朵都有点红,不知是咳的还是窘的。
她转过身,用手背蹭了几下嘴角,这回连唇也红了。
大概是刚才被舔过的缘故,现在这红唇不仅颜色好看,还很水润立体,十分诱人。
曲清萸愣了愣神,才把视线重新转到叶舒然眼睛。
视线交汇的瞬间,叶舒然怔了下。
接着,她便有些局促地说:“忽然被呛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曲清萸弯唇,也没戳穿,只是提议说:“那你要不要也来杯茶?”
她指尖流连在刚才唇畔逗留过的地方,仿佛在提醒对方自己喝茶时的状态:“这茶的确是好茶,很润喉,回甘也很特别。”
叶舒然觉得嗓子的痒好像又要卷土重来,这回她有点经验了。趁着咳嗽的感觉还不强烈,她先转身往外面的小厅走。
曲清萸没想到她就这样忽然溜了。
看着眼前空了的地方,眉头轻拧:这人真是的。
没一会儿功夫,叶舒然又回来了,手里多了瓶矿泉水。
看上去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带着一层水雾。
“我喝这个就好,凉爽。”
曲清萸吸了口气,低头又品了口茶。
喝茶的功夫,叶舒然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收藏的沉木情况,问曲清萸想看哪些。
说起沉木,曲清萸暂时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思忖片刻,她认真看向叶舒然:“如果我说都想看,会不会太贪心?”
叶舒然也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沉木这东西在大多数人眼里其实大同小异,最多就是造型差异。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或是研究够深,很容易觉得乏味。
她不太确定曲清萸是真心想看,还是分不清其中差别,生怕待会她看腻。
其实真要看腻了也没什么,把东西收起来就是了,这不是难事。但叶舒然心里却不太愿意见到这场面,就好像并不想确认对方并非知己,那样她会很失望。
见她似有纠结又像在顾虑什么,曲清萸疑惑道:“不方便吗?”
叶舒然见她眼底有隐隐急切,心反而踏实许多。
那种急切她很熟悉,当她迫切想看感兴趣的宝物时,也是这样的。
她咧嘴笑了笑:“没有不方便,我这就去搬出来。”
曲清萸并没有坐着干等,她了解这些东西两个人配合会比一个人轻松,于是站起来跟了过去。
“我来给你搭把手,怎么样?”她没有跟得很近,给了叶舒然足够的拒绝距离。
如果她说不用,那么曲清萸就此打住。
叶舒然回头,想了想:“那你过来。”
两个人确实比一个人轻松,尤其还是个懂行的搭档,根本用不着处处提醒什么时候该注意什么。
叶舒然只在打开柜子前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和曲清萸一件一件往外拿。
她小心翼翼把收藏的东西拿出来,有些是装在盒子里的,有些则是和布景架连在一块儿的,有大有小,有轻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