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然收回思绪, 不解：“嗯？”
曲清萸抿唇，只好说得更明白些：“你干嘛突然叹气？”
叶舒然怔了下。
沉默时间非常短，但曲清萸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呼吸随之也同步停顿。
尔后叶舒然的轻笑传来，她才渐渐放开呼吸。
“看到月亮了。”
“看到月亮就叹气？你这人有点多愁善感哦。”
叶舒然先是抿唇笑，如果放在平时，又或是交谈对象换一个人，那她的回应也就仅限于此。
但对方是曲清萸。
叶舒然笑着笑着，嘴角的无奈慢慢爬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月亮代表离别，离愁容易使人叹气。”
虽然没有明说离愁为谁，但两个人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曲清萸握在手机边缘的指尖慢慢变红，她拧眉极力稳住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若无其事：“聚散总有时，顺其自然就不会有特别重的愁绪了。”
叶舒然见她好似不太沉重，对比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夸张了。
她深吸了口气，恢复以往的洒脱：“你说的对，毕竟不是古代了，现在有手机，就算离别也不是永远嘛。”
曲清萸顿了顿，才道：“对。”
这时谢栀薇从屋里出来：“舒然，别在外面吹风了。”
她的声音有点远，但曲清萸听清了。
叶舒然笑说：“我妈叫我回家了，晚点再聊。”
曲清萸却一改刚才的平和，沉声问：“你一直在外面吹风？”
“也不算，就是吃太撑了出来消化一下。”叶舒然还强调，“还记得上次你也这样吗？”
曲清萸当然记得，但她现在不想类比。
“你穿了多少衣服？”
叶舒然低头看看：“棉衬衫啊。”
“外套呢？”
“在屋里。”
曲清萸闭了闭眼，鼻息仍明显重了不少：“不聊了，你赶紧回去。”
大概是感觉到曲清萸态度坚决，叶舒然没再说什么，只讷讷道：“哦，那拜拜。”
进屋后，叶听辞他们已经从村长房里出来了，都在厅里等着。谢栀薇手上搭着叶舒然的外套，见她回来赶紧上去摸她的手。
“冷不冷？”
叶舒然摇头：“不冷。”
这话倒是不假，手心是热的，甚至还有点潮。
今晚风不大，但温度绝对不算高，怎么还能出汗？
谢栀薇抬手想去摸额头，被叶舒然轻巧避开。
“没有生病，就是热的。”
她和曲清萸打电话的时候，浑身血液都在疾速流转。虽然努力稳住了语气，可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血液沸腾，全身激荡。
谢栀薇见她精神看上去很好，这才放心。
她把外套往叶舒然手里一塞：“再热，回去路上你也给我穿好。”
叶舒然吐吐舌头，立即就穿了起来。
叶仰晨随口问了句：“舒然，你刚才在外面做什么了？”
叶舒然捏捏衣角：“跟朋友打电话聊天。”
叶仰晨没问是谁，只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是去锻炼了。”
村长送他们出门，叶舒然走在最后面，快到路口的时候，徐俨根放慢了速度。
叶舒然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也慢了点。
徐俨根t露出欣赏的目光，这孩子的聪明很难让人不喜欢。
“舒然，这几天辛苦你了。再坚持几天，等清萸走了以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根叔你不用客气。”
“也不单是我的心意。”
叶舒然好奇：“还有谁？”
徐俨根笑了笑，却不打算揭晓：“总之是谢意。”
叶舒然没打听出来，又不好直接问曲清萸。
但她总觉得不太可能是曲清萸，因为她没必要经村长之手表达谢意。
第二天叶舒然很早就起来了，但没急着出门。
谢栀薇见她在厨房里捣腾，在门边看了一会儿。
“今早想吃三明治？”
叶舒然把嘴边衔着的最后一小块面包咽了进去，手里的动作一刻没耽搁。
等她把煎蛋和培根塞进吐司中间，才抬头回话：“出去玩准备的午餐。”
“曲清萸吃这个？”
谢栀薇知道叶舒然今天带曲清萸去河边，虽然那里说不上多好看，但女儿喜欢那里，分享一下也正常。
只是……她从没见过叶舒然会这么主动准备食物。
谈不上美味，但这份积极的劲，以前没见过。
“河边冷，容易饿。”叶舒然用保鲜膜仔细包裹好，“饿了就不挑了。”
话虽这么说，但谢栀薇看到她不仅加了煎蛋，培根，还有切片黄瓜和小番茄，还裹了一点奶黄酱。
挺讲究。
谢栀薇随口提议：“那要不要再泡壶茶带着？”
叶舒然眼眸一亮：“对哦，好主意。”
她又忙碌起来，厨房里陆续响起柜门开关的声音。
谢栀薇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转身离开前，只交代了一句：“早点回来。”
河边曲清萸没去过，叶舒然怕她找不准地方，去欢喜屋附近的第一个路口接她。
今天曲清萸又换了一套衣服，和昨天的运动风相比，今天明显淑女了很多。
但也不是城市OL那种风格，而是休闲中带着魅惑的成熟风。
她的长发挽起，但不是完全整齐的那种职业装扮，更像是随性又性、感的艺术家。
她那件小立领的浅灰毛呢短外套只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衣领，可却依旧能让人遐想连篇。
等她走近后，叶舒然才看到她竟然化妆了。
身上的香味也更浓了点，轻轻一嗅就让人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