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态度强硬，何竹也不好再说什么，江皎一向很有主见，抛去身为班主任对成绩的注重，她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没太多心思的小女孩。

“对了阿竹。”

“什么事？”

“我还可以继续和秦殊他们一起坐吗？”

不过是个小请求，何竹本想一口答应，转眼慢悠悠道：“我在班上说了要按成绩来分，虽然会根据个人情况妥善安排，但也不能让倒数第一胡作非为吧。”

江皎撇撇嘴，“知道啦。”

回班的途中，她望见楼梯口攒满人头，不时传来一两声惊呼，私语不断，她双眼不由得染上迷惑。

“江皎江皎！”上官发现她，忙招手叫她过来。

“什么事？”她小跑着到上官身旁。

“你男朋友在被人表白！”

江皎满脸诧异。

“上次情人节他网球课上完人就不见了，然后很多女生都没来得及送出礼物，今天他一来学校就被叫走了，现在这个是第五个。”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秦殊温柔是很好，但那种柔软态度总给女孩子们留有余地的念想，让人抱有不肯灭尽的希望火苗。

想起频繁来找秦殊的袁七海，江皎心闷一口浊气。

片刻，上课铃响，人群一哄而散。

江皎等了会儿，果然见到他缓慢走下楼，一脸疲惫。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身后跟着的女孩子居然正在哭哭啼啼，想伸手去拉他，秦殊立刻避蛇蝎地躲开，脸上的烦躁不加掩饰，直至看见她，目光才重回平时的软和，像一汪被太阳晒碎晒暖的清泉，包裹着无限爱意。

“秦殊，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那女孩穷追不舍。

可惜，身前的人不但不理会，还飞快地直接跳下三个阶梯，奔向另一个女孩子。

她认识她。

是秦殊的同班同学，还是同桌。

每每从他们班路过，想不经意地看一眼秦殊，偶然瞥见她，都会被漂亮得失语。

宛若皎皎明月，清冷易碎。

“同学，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令她伤心的不是秦殊拒绝她，而是他陡然转变的态度，无论她以前怎么告白，他都会温声细语地安慰，而这次的拒绝，实在太过无情，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吓得她差点摔在地上，秦殊也没有半点要扶她的意思。

她这才发现，往日，他似乎也是这种不耐烦嫌弃的态度，只是语气的变化让她保存了一丝妄想，误以为他就是她温柔的神明。

秦殊对没兴趣的女生，原来始终是落落穆穆，因为他看向那个女生的眼神，太明显，太不一样。

“同学。”江皎递出一张纸，稍微擦去女生脸上的眼泪后，放置她手中。

女生怔愣片刻，大喊：“你男朋友一点都配不上你！”随后跑走。

秦殊连眼都不抬，只盯着她，阴阳怪气：“皎皎，你还真是善良诶，对情敌都那么好。”他摸上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揽。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聒噪，叽叽喳喳的，弄得我都没有办法专心想你了。”

自从双方约定好要真心对待对方后，秦殊就一点点试探她底线，显露出的性格愈加恶劣。

江皎一愣，问：“你怎么把人家女孩子惹哭了，有点过分。”

秦殊笑笑：“怎么会呢皎皎，如果我不这样，反而是伤害她们啊。”

江皎挑眉：“怎么说？”

“你想，如果我像之前那样安慰她们，一段时间后又对我不死心，死灰复燃，而我又已经有你了，我也不想除你以外的人来往，这不是耽误了彼此的时间吗。”

他话荒唐无理，可江皎却听进去了半分，她思考的认真，以至于没发现某人已经黏糊糊凑到了她脸边，炙热的呼吸从脖子一路向上，喷得耳垂湿热，转眼又有向下的趋势，嘴角传来滑腻的触感，江皎连忙躲开，用袖子使劲擦了两下。

“都说了不要在公共场合！”

秦殊可怜巴巴：“现在又没人。”

捕捉到分叉的舌尖，江皎难为情地转开眼睛。

她不怕这些东西，甚至还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主动叫他变出来让自己玩，秦殊偶尔展露出时，她绝不露出不喜欢的表情，男朋友自卑又敏感，哄起来很麻烦。

她默默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可是还有监控，回家的话，就行……”

羞怯的双眼一闪而过，秦殊顿时翘翘唇，虽没满足，但她这句话，给了他为非作歹的依据，哪怕是稍微过分的举动，他都可以扮扮可怜混过去。

春天即将来临，他想，也许这次发青期不用再像往年，独自翻腾忍耐。

“皎皎，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江皎仰脸，莹白的一张小脸挂着呆茫时，总是特别可爱，看得秦殊心痒痒，已经开始臆想回家后要怎样那样，这番那番。

“什么？”

“就是刚刚拒绝告白的事啊，你觉得怎么样？”

江皎想了下，点点头：“但是不要太过分。”

她也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总被别的女孩子借走霸占，她上次放学想和他去商业街的甜品店吃橘橙布丁，愣是等了半个小时他们结束，最后还没吃上。

如果能快速解决，自然是好的。

“那皎皎也要这样，过几天就是白情人节，你也会像我一样拒绝别人对吧。”

图穷见匕，江皎轻飘飘瞥一眼他，“再说吧。”

可惜，等到白情人节到来，江皎还没来得及发挥学习成果，就让秦殊一手包办了，见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她都要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拿个喇叭来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