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落凡尘(21)

见他仍然没有苏醒的模样，他在尘洄的殿中翻箱倒柜，才勉强找到一粒能滋补的丹药。

将其喂给尘洄后。

鸿渊看着满殿空寂和破烂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尘洄口中所说的那些悲惨遭遇。

他原来向来过得如此艰难。

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会让他身为堂堂凤凰族少主，殿中却连基本的滋补灵气丹丸都难以见到一颗呢？

足以见凤凰族待他，确实极差。

可自己却还在误会他。

尘洄到底是如何才熬得下来？

光是想到这些，鸿渊的心口都疼得发紧。

而就在这时，尘洄睁开了眼睛。

“尘洄，你怎么样了？”鸿渊惊喜上前。

可榻上的人见到他，却害怕地往后骤然一缩。

“啊——”

第30章

这个反应让鸿渊神色一怔。

“尘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渊。”

可说出名字来后。

尘洄的反应却丝毫未变，他通红着眼眶，害怕得往后瑟缩：“我当然知道你是阿渊！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我刚被抓着给凤祈已经献过血了！你难道还要抓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鸿渊心中咯噔一下，尘洄这个反应让他莫名记起当初自己误会他时，他每次浑身带刺对他时的态度。

心中隐隐已经升起了猜想，他不觉红了眼，蹲在他面前，温声道：“对不起，是不是我以前又伤害了你？这次我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安抚了尘洄。

尘洄试探抬起头看他，小心翼翼问：“你真的不是来抓我的？”

“当然不是。”鸿渊声音有些哽咽。

看着他真挚的目光，尘洄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他，自从上次他跟他说了生辰快乐后，他本以为他们是朋友了。

所以后来无事时，他经常去找他，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恶狠狠地跟他说：“我才不叫什么阿渊，你这个妖族来的雀妖，给我滚远点！”

“我再低等也是凤凰族的，你别以为自己被凤王凰母收养了就是凤凰了，你不过就是只雀鸟！”

难听刺耳的话一句接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

尘洄不知所措，难过伤心了好久。

后来再见到阿渊，便是他亲自来抓他给凤祈献血了。

可现在，他似乎又好像变回了那个会跟他温柔说生辰快乐的阿渊了。

尘洄低下头，看见了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时怔住：“这个，是你帮我上的药吗？”

“嗯，”鸿渊声音嘶哑，满怀愧疚，“对不起，我现在灵力微弱，不能帮你治好伤口，只能去外面寻些草药给你上药。”

见他这样，尘洄抿紧了唇，眼里蓄满了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他的伤口。

“阿渊，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尘洄心口发涩。

鸿渊听得心口发紧，他心疼地望着他。

他很想答应他。

可他却也明白自己根本无法给他这个承诺，因为此刻的这具身体，他自己都不知会停留多久。

所以他只能说：“对不起，你这段时间受苦了，是我没有早些出现。”

“你真是好笑，怎么一直跟我道歉？”

尘洄已经缓过神来了，不禁失笑：“我其实后来也想明白了，你其实是不敢让别人知道帮过我吧？凤凰族人人对我退避三舍，他们要是知道你偷偷帮我，你肯定也会受牵连的。”

他甚至连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鸿渊的嗓子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

他最后再次道了歉，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见面前的尘洄面容变得模糊。

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将他从这具身体抽离。

他知道这次，他又要走了。

“阿渊，你怎么了？”尘洄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鸿渊竭力想跟他说什么，但已经无用。

随着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消散。

他整个人回到了现实。

再度睁开眼，看见的已是成为魔尊的尘洄。

第31章

“怎么，你刚刚是入定元神去了九重天吗？”

尘洄将冰凉魔剑架在了鸿渊的脖颈上，他眼底透出几分冷意：“可惜你应该没去成吧，在我的禁锢术法中，你无法人神分离去仙界报信。”

他说话的时间，鸿渊一言不发，就这么定定望着他，好像是在看他，又似乎带了些别的深意。

尘洄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察觉出鸿渊的不对劲，术法一收，魔剑从他脖颈彻底。

“鸿渊，你怎么了？”

这句话跟过去的尘洄问他的最后一句话重合。

鸿渊仿若才回过神来，他喉头一时哽咽：“尘洄，你之后还被那个名为渊的小厮伤害过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

尘洄的目光变得探究，他冷冷注视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受到尘洄强烈的抗拒心理。

鸿渊总算是从过往中彻底抽离，他知道不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附身的小厮，总归是伤害过他的。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这话尘洄自然是不会信，可也并不想多问，他在桌对面落座，眸色泛冷：“如今仙妖两界有新魔气横生，身为天族之人，鸿渊，你不该继续在我魔族留下。”

鸿渊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魔气与你无关？”

尘洄神色微顿，随即眯起双眼冷笑：“当然，对你们仙妖二界来说，只要是魔气便是我作恶，你要想将这罪名落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收拢这些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