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是万人迷(73)
阮梨神昏意乱,天与地的界限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眼前笼罩一层薄薄的雾气,远远近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朝着那一点猩红靠过去。
小狐貍终于被哄得张开了口,急切又凶狠地吸食着血液。
宁平真脸上带着似痛苦又似快活的神色。
他是这只小兽唯一的救世主,他用自己的鲜血供养着阮梨,怎么不算唯一呢?
宁平真迷恋上了被阮梨吸咬的疼痛,他以前从来不知自己还有这癖好,遇见小狐貍精以后一切都乱套了……
……
又一次吸食了人类的鲜血。
阮梨自闭了。
他蔫蔫地趴在宁平真肩头,萎靡不振,心里对自己升起一种淡淡的恼怒。
当然,这种恼火也牵连到了宁平真。
要不是这家伙千方百计地引诱他,阮梨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突破底线。
这种嗔怒在看到眼前的一碗血时达到了顶峰。
宁平真又在放血喂养他了。
幸亏阮梨这时候还没有太饿,勉强能在阳气面前保持理智。
阮梨从宁平真的肩膀上跳下来,恢复了人身的状态。
多亏了他的阳气供养,阮梨现在妖力大增,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收放自如,比之以前半兽的形态看起来更健康。
可是此时,阮梨柔美的小脸挂着一片不近人情的冰霜,他的眸子清澈又冷漠地看着宁平真。
也许曾经有很多人,把阮梨当成一个小小的、需要宠爱的角色。
他也确实是一个柔弱胆小的、受了委屈就会红眼睛哭鼻子的娇气包。
可是……
即使是这样怯弱单薄的小身板,
也有自己微不足道的坚持……
阮梨不愿成为一个嗜血如命的妖怪,不愿意把自己的欢愉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
他身随心动,对着宁平真施了昏睡咒。
宁平真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耷拉下去,像是灌了厚重的铅,他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逃离困倦的梦境,却只能朝着阮梨远去地背影轻轻呢喃。
“不……”
“别离开……”
话音未落,宁平真就像一颗被锯倒的大树,摇摇晃晃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阮梨还在气头上,头也没回,看都没看他一眼,往常温软的小脸被气的有些殷红,一双眼睛水润如玉,带着清冷的光芒。
离开了宁平真的阮梨也不知道去哪里,但管他呢,他此刻就是不想见到这个人。
为了节省身上的阳气,阮梨又化成小白狐的模样穿行在丛林间。
……
一阵清凌凌的声音环绕在耳侧,宁平真幽幽转醒,他摸摸眉心,彷佛还有些不适应这种晕乎乎的感觉。
“醒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宁平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男子,气质飘渺出尘,手中不停转动着一个古朴的铃铛,原来那阵清凌凌的声音是从这传来的。
见宁平真醒了,道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身上一股妖味。”
那男子一袭青色宽袖道袍,身上没有佩戴任何装饰,偏偏莫名带着一丝矜贵的傲然之气,他神色淡淡,抬眼打量了一眼宁平真。
听闻此言,宁平真心脏不仅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道长在说什么……”
丹阳子听了此话,冷清的目光盯着宁平真,一字一顿地说。
“小子,你身上有瑞气相护,此时虽处困顿之境,但终有一日扶摇直上,我劝你莫要与妖怪相缠,误了前程。”
宁平真神情也变得冷漠起来,警惕地看着丹阳子。
丹阳子反而摇了摇头,真是冥顽不灵。
这人身上一股狐貍骚味,想必是被哪只惑人的狐貍精勾走了心魂。
可这人妖殊途,妖精岂是有心的?
“瞧你身上的血迹,想必是被那妖精得逞了,你是未来的大造化者,阳气远比常人更加雄厚,所以才引得那妖怪来。”
罢了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丹阳子眼底带着一贯的漠然和清冷。
斩妖除魔,除的便是这种吸人阳气、贪得无厌的妖魔鬼怪。
他收好将宁平真唤醒的法器,便不再理会这愚顽之徒。
丹阳子运转身上的法力,漆黑深邃的眸子突然金光闪烁,他细细环顾四周,最终择定一个方向前行。
灵光四溢,破阴见阳。
世间一切物种都各有各的踪迹,人类有人类的痕迹,妖有妖的痕迹,或晦暗或隐秘,但只要开了天眼,便能发觉其中明显的不同。
他指尖金光乍闪,一道黄纸从背囊飞出,游龙般的金色字迹潇洒地浮现在黄纸上,其间文字玄妙异常。
疾行符画完,丹阳子把它往腿上一拍。
他的身形顿时行动起来,轻盈如飞,快的变成一道残影,衣袂翩然,在风中猎猎作响,转眼不见了踪迹。
045 被道士收编了
不多时,丹阳子顺着妖物留下的痕迹追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边。
他脚步轻的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绕过茂密的丛林,无声地靠近那只小狐貍。
阮梨正在水边洗脸,离开了宁平真以后,他的毛毛总是会不经意地被灰尘碰脏。
独自闯荡的丛林生活让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个野人。
从雪白的团子变成一个黑煤球。
阮梨两只粉嫩嫩的肉垫浸泡在湛清的水里,试探着溪水冰凉的温度,扬起一圈圈涟漪。
他悠哉游哉地边玩着水,边带起一串串水花,然后轻轻蹭蹭眼尾、吻部脏污的皮毛。
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和丹阳子心中预想的风情万种的惑人妖精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