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鸠毒(46)
百川院的人早有赶来,还带来李相夷当年的红装。
李莲花虽不否认身份,但他仍以李莲花自称,并不感慨追忆过往,“谢了。”
他们想要再说,都被鸠姝叫人引他们去旧相识那一处座位。
石水侧头,今天来的人太多,李莲花分身乏术,但她见了却欢喜,“走吧。”
“走吧,有什么等门主忙完了再说。”
鸠姝当没听到,她早准备他的衣衫,一件素净青衫。难得的是以蛛丝妙法制成,在此间当真是刀枪不入。外人不知,却能看见那粼粼微光。长发莲花雕簪,如君子儒雅,又有难得贵气,俊色相容不似江湖客。
当年的少师剑,就在鸠姝手上持着。
并有芩婆何堂主等人再上,主持这场仪式。许多繁杂事务,她们心中有数,看着方多病新装端茶。
行走两步,茶碗乍破。
“我儿真是让你们天机山庄教傻了。”
来者被封磬等拥着,以万圣道门主身份出行。
何堂主一脸晦气,“你怎么还没死?”
“你替我养了多年的儿子,我还没感谢怎么能死呢?”
何堂主预要骂人,还是方多病拦着回身看他。父子身份大白是前日,他夜访而来。见他一心拜师李相夷,离开怒骂不止,两人不欢而散。
此刻青天之下虽露面容,却仍披着披风,像这十年来活的不见天日。
偏还这样趾高气扬的自得。
方多病不愿多说,但今日要紧还有朝廷之人在其中,他总要面子上假意争吵几句。不必太多,便撂下狠话,“你做下诸多恶事,今日便只能是兵戎相见。”
李莲花拿着扔了又捡回来的刎颈,走到他身旁,“诶大人说话,你激动什么?”
说罢他笑着看去,似感慨又似释然,“终于找到你了,师兄。”
“李相夷,你还是这么自负。”
“怎么会呢?我是感动,师兄为我真是良苦用心。”
“哼不像你光长这张嘴,也是,说好听点,师娘也喜欢听。”
师兄弟见面笑脸却暗讽,鸠姝站在芩婆旁,见她心中不平静,就要往前半步,李莲花却已划出一道剑意,“功力可有退步,师兄大可领教?”
单孤刀来者不善,身后还有咸日辇等,但他们也有准备和埋伏,围得最近都是江湖客和朝廷人。
本就要打一场,嘴上斗狠算什么?
同出师门招数相似,两人持剑飞舞,众人仔细围观。
“不好!”
李莲花剑法精妙,飘逸凌云却内力空虚,对击后连退数步吐出一口血。
众人大呼急喊,方多病差点发笑,努力装出急色融在其中。
单孤刀方是自负之人,此刻得意道出,自己欺杀师傅得以功力大增的真相。
芩婆大怒,“逆徒!”
单孤刀冷笑,“师傅只想着他,何曾想过我的危险?”
李莲花满心激愤,哄鸠姝的话记在心里,“单孤刀,那你可记得像你请教武艺的张小峰?”
他化剑如丝,长虹横天,银辉绕单孤刀右手手腕。
手脉断,长剑落。
“啊!”
“曾替你挨刀的刘志?”
左手避不及,亦被断脉。
“啊啊啊!”
尘埃
江湖过招生死一线,杀人不过头点地。
李莲花是想等透露更多,所以才陪着演一场。但他只要想,纵然有漆木山内力,单孤刀也只能是手下败将。
偷来的内力,如何有自己的厉害?
李莲花并非纯善,江湖人也不会随意刀刀剑剑的折磨,但场上人却无人置喙。
方多病捏着拳头瞧着,诸多人许多怒骂中,四顾门旧人听到那些他们都不一定记全的名字,只恨不得也上去捅两剑才好。
比起他们,芩婆才是今日伤心人。她闭门伤心却不知正好成全恶人,如今真相大白,许多不幸竟还是她亲自教养的大徒弟所为,这让她如何有面活着?
直到李莲花第五十九道快剑,以报师傅之仇,单孤刀也全身洇躺血水中。
鸠姝扶着芩婆回去,她起初还骂几句,后来看到此番情形竟没了话说。
作为未来徒媳总要去安慰几句,芩婆却摆手让她忙去,还嘲讽道,“不过是个乞儿,早知今日真不该可怜他。”
李莲花忙着主持大局。
方多病拜师是真,但昨日才是真正的良辰吉日,他们早已是师徒名分。今日不过是守株待兔,顺带演戏给众多人看的。
待热闹散去,两人有空说话,已是半夜。
李莲花说着和监察司的安排,寻找的四块罗摩天冰也给了他们,不日再去寻找业火母痋。
此后山青水绿,自在逍遥。
“好,我找个机会把假的换回来。”
那两块假冰片,只要不到最后用上,是无法发现她在其中以假乱真。鸠姝难得留有余地不说马上,李莲花有些好奇,“你是担心朝廷?”
“人间皇帝至高无上,朝廷肯定是有顾虑的。南胤隐藏多年,想要皇帝相信并不容易。”
“无碍,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李相夷当年寻找和朝廷相处的法子,如今他是李莲花,是这件事里受害多年的大可怜。再说他早说好了要陪鸠姝回家,等日后成婚,少不得要去三年五载的。
话本里都说修仙眨眼百年,此间皇朝权贵与他何干?
李莲花想的宽解,鸠姝思索着把芩婆白日的话复述几句,“师娘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对,但这几日朝廷的人都在,你今夜还要好好休息。”
“你是想?”
“这毕竟关乎朝廷,我总去掺和会有嫌疑,对外就说我在云隐山陪着师娘,也为我们的婚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