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被渣后(22)
陈之钰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似乎还带了几分讥讽。
他今日穿了太子才能穿的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赤色圆领袍衬得人更眉清面白,若昆山片玉。
笑起来之时,即便眼中没什么笑意,可在旁人看来,只觉他和善可亲。
不过,陈之钰也只是笑了这么一声,抬步就要离开。
只是才一抬步,发现自己的衣服叫人扯住。
陈之钰低头看去,一双纤细的手,正扯着他的裤角。
她的嗓音干涩,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哑意,他听她艰难地说道:“殿下......救我......救救我吧......”
她说着话,与此同时,手上的动作还越发用力,生怕陈之钰下一刻就要跑走。
一旁的文序见她这样,想蹲下把她的手扯开。
可根本就不待他动作,明无月就已经昏了过去。
文序见陈之钰停着不走,便出声催道:“殿下,该入宫了,一会晚了,皇后又该编排了。”
陈之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转身离开,轻易就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扯回。
可在走出几步之后,却顿了步。
“去找个人,把她抬去偏殿吧。”
文序愕然,方想说些什么,可陈之钰已经离开去了外面,他没了法子,只能先去找了个人去吩咐了这事,再马上跟上了他的身后。
文序追了上去,不解道:“殿下,为何......”
“文序,我不喜欢别人问我‘为何’。”
陈之钰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他知道他不过是想问他,为何要去救明无月。
文序听到陈之钰的话,马上就噤了声,他知晓他的脾性,向来说的一不二。
两人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说下去,出了东宫,上了马车之后,一路无话往紫禁城去。
*
东宫邻紫禁城,从这里过去,约莫只用一盏茶的功夫。
朱红城墙一眼过去,望不到边际,时候还早,就连早朝的时候都还未到,皇宫寂静,除了来往护卫巡视,便再没有其余的动静。
他被人引去了乾清宫,景宁帝的寝宫。
到了殿门处,已经有人进去通传。
很快,陈之钰就被人引进了殿内。
乾清宫内地砖锃亮,石狮状的铜炉此刻正散着袅袅的烟,清冷的烟盘云绕雾,让宫殿沾染了几分迷蒙之气,殿外偶有宫铃被风吹响的声音传入,打破这殿内的寂静。
殿内除了景宁帝外,还有孝明皇后在,此刻她正坐在下方的椅上,手上端着盏茶在细品。
景宁帝正坐在上方宝座,手上也不知是拿着什么东西在看,即便听到了宫人给陈之钰行礼的声,却也不曾抬头。
直到陈之钰给他们二人行礼,景宁帝才抬头应声。
“起来吧。”
声音很淡,却带着一股帝王的威严之气,叫人不容忽视。
景宁帝约莫四十左右的年岁,端坐高台,头上带着一顶珠冠,下颌处的胡须叫梳理得不乱分毫,眉眼之间,可见几分同陈之钰相像,只不过两人相较,景宁帝便太过得冷峻,处处都是威压之气。
见陈之钰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淡声开口,说道:“坐。”
陈之钰也没有推诿,坐到了孝明皇后对面的椅上。
坐定之后,陈之钰出声问道:“父皇此次喊我来,是为了何事?”
从前的时候,东宫还是在紫禁城内,钟粹宫那处,可在这朝,东宫就搬去了紫禁城外。
自从陈之钰十五岁搬出紫禁城,去了东宫之后,入宫次数就屈指可数,每年除了景宁帝喊他,亦或是过节的时候会往宫里头来,其余的时候,从不会主动来。
每一回,景宁帝喊他入宫,皆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景宁帝还没有回答陈之钰的话,一旁的皇后就先开口。
她笑得极其和善,语气也极为亲切,好似他们两人是天底下最最亲近的母子一般。
她说道:“今日我和你父皇喊你来,是想要商议你的婚事......”
果然。
陈之钰嘴角浮起了笑。
皇后打量着陈之钰的神色,见他在笑,便继续说道:“你如今也都十八岁了,正是该娶亲的年纪了,你看看你皇兄,如今孩子都能在地上走了,你岂不也要抓紧动作了?”
陈之钰的皇兄,也就是大皇子陈之齐,如今二十二的年岁,十七岁的时候就娶了次辅家的长女,如今孩子都有四岁大了。
陈之钰闻此笑得更加温顺,他道:“娘娘说得不错,十八好像是不小了。”
皇后闻此心下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就好说了。
可陈之钰转口就道:“可我看却的也不大着急吧,你看我表兄,如今二一了,也未曾成婚,我也才十八,不急。”
陈之钰拿了陆舟出来做挡箭牌,况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笑语宴宴,叫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是的话出来。
皇后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一窒,马上又接道:“怎不急?你是太子,岂能同你表兄相提并论呢?他再晚成婚都使得,但你这身份尊贵,如何使得?”
她自以为捧着陈之钰说话,他也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可陈之钰只是笑着看向她,随意问道:“娘娘这是看不上我表兄的意思吗?”
他问得极其随便,像是真不知道似的,可话里话外,皆带着几分刺。
皇后被他问住,忙道:“我岂会是此意?”
“难道不是吗?”
第十四章
景宁帝坐在上面,听着两人你来我往,许久不曾出声,可谁知皇后知自己落了下风,忙向景宁帝求救,她委屈道:“陛下,太子冤枉臣妾啊,臣妾岂有攀污小侯爷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