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被渣后(39)
两人从拱门那处并肩走来,身形颀长,皆金相玉质,只是他们的风格太过迥异,一人面若神佛,一人面若修罗。
他们二人在外处等久了,从前院那处听到了后罩房这处有争执声,便来了这里。
方才说话的那人也正是陆舟。
他们一出现,这处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再去开口。
明无月的质问声就这样被打断,她看向了来人,眼神不自觉地死盯向了陆舟。
握着暖玉的手也越发用力,碎玉刺入了手心却也毫无所觉。
陆舟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她看她的眼神,实在是算不得好。
然而,见她如此,陆舟也只是眼中戏谑更甚,并无其他的情绪。
还是陈之钰先开口打破了这处的安静,他道:“是怎么回事?找到是谁了吗。”
显然是明知故问,她们二人的吵闹声音如此之响,方才就在门口那处,他们就已经将里头的话听了个全。
怎么会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呢。
宋姑姑见陈之钰问,还在踟蹰着如何开口,却见明无月已经往陈之钰的脚边跪去。
她声音凄凄,哭着道:“求殿下为奴婢做主。”
她微仰着头,泪眼盈盈,面上尽是凄苦,声线也放柔了不知多少,这副情态,同方才比着,哪里还是一个人。
不只是一旁的宫女有些傻眼明无月如此之大的转变,就连一旁的陆舟,低头看着明无月也忍不住嘴角抽动。
这都什么人啊。
方才倒凶狠如豺狼,现下见到主子爷来了,便开始装起了柔弱。
但旁的不说,饶是陆舟都不得不去承认,这明无月生得确实不错,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泣涕涟涟,让人觉得,便是全天下都错了,错得也不会是她。
怕陈之钰叫美色蒙蔽,陆舟方想提醒他一句,却听陈之钰已经开口问她。
“是受了什么委屈?”
是受了什么委屈。
但凡敏感一点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个问题的不对劲了,何况陆舟这般神思敏捷。
在大理寺之中,审讯犯人之时,也十分有门道,许多时候你所问出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犯人的答案。
陆舟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陈之钰这个问题,偏向意味可是十足明显啊。
就差明着去问,她们是怎么欺负她了。
陆舟噤了声,没有再说,看向了明无月的眼神凌冽了几分。
这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视线落在明无月的身上,只见她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奴婢以性命起誓,当真没有偷东西,定是她人栽赃陷害。殿下你看,奴婢一直放在衣橱之中的暖玉也被人打碎,奴婢十分爱惜,平日里头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现下却碎成了这幅样子......定是歹人在将衣服塞进了我衣柜之时,不注意便将其打碎了去。”
明无月伸手,将那掌心松开,t伸手到了陈之钰的跟前,碎成了两半的暖玉,在她那满是血的掌心尤其刺眼。
在场众人看到明无月那满是血的手,无不惊骇。
陈之钰盯着她的手,也久久不曾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竟蹲到了明无月的面前,拿起了她手上的暖玉。
他将其拿起,放在手上细细观摩。
带血的暖玉,在他洁白如血的掌心,似在闪着不一样的光。
众人还在揣测陈之钰会如何处理这事之时,却听他忽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疼吗。”
明无月也有些愣,明白了陈之钰的问题之后,后知后觉点了点头。
疼是疼,可气在头上,这点疼算些什么。
“既疼,还握着这么紧做些什么。” 陈之钰闻此,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东西也已经坏了,再握得如何紧,也好不了了啊,反倒伤得自己遍体鳞伤、得不偿失。”
再如何,也好不了。
碎了,也就是碎了。
听到了陈之钰的话,明无月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叫厉害。
知道没有办法,可这东西,是她姐姐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啊......
明无月决计不肯让这事轻轻揭过,她要让易霞付出代价。
泪眼朦胧,她看着眼前的陈之钰忽然想到,先皇后早逝......
她想到了这事,便继续道:“这暖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如今这东西被打碎......我怎同她交代啊......”
说到这里,她再说不下去,低头掩面哭泣。
她哭得太叫厉害,周遭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然而,明无月垂首哭泣,却看不见眼前陈之钰有些发寒的眼神。
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陈之钰看着手掌上的玉佩,嘴角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碎着的暖玉,上面分明依稀能认出一个“蓉”字,她的母亲有“蓉”一字?
陈之钰看着眼前哭得如此伤心的女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郁结之气。
他现下难道不是已经在帮她做主了吗?她还非要用“母亲”二字,来激他为她出头。
非要他去想起母后。
她也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太没有良心些了吧。
陆舟在旁见陈之钰看着手上的玉不说话,想要弯腰也去看一下这东西有什么古怪。
然,方弯了腰,却连东西都还没有凑近,那边陈之钰就已经合拢了掌心,站了起来。
“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那这事,自然是不好轻轻放过了。”
陈之钰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就连语气都听着与方才无异。
“那你说,是谁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