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抽卡,全员爆红(236)
谢若蘅也从最初的一言不发,到一天能说几句话。
又完成了一天的读报工作,谢安澜隔着房门和谢若蘅道别后,嘴角的笑意瞬间敛起抿直,眉眼的无忧无虑早就消失了。
谢安澜在旧时好友的帮助下,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谢家,为洋人提供拐卖来的妇女,以及金钱。
他引以为豪的家族和父兄,竟然都是汉奸。
谢安澜的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感知不到外界,记忆回到了在海外读书的时候,最初的一切都顺利进行,他每日专注于学业,和同好争论学术观点的,决出胜负后又勾肩搭背出去吃一顿好的。
直到,洋人发起了战争。
枪声在校园响起,尖叫和战火蔓延。
“砰——”
枪响和后背的推力像是同步出现,谢安澜回头,满目鲜红,昨天还在和他辩论的同学,脑子被炸开了一半,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身上。
谢安澜这辈子都忘不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的视线落在同学在半空中垂下的双手,便知原本该被打烂脑袋的人应该是他。
而现在,他的家人,就是为这样的洋人提供金钱。
只要一想到或许打穿同学脑子的子弹是用谢家的钱制造的,他就恶心得想吐。
谢父和谢博彦没想到只是家里一个女孩的事,就让谢安澜发了疯,惹怒了谢家正在接触的洋人,让谢家丢了一个重要的合作机会。
距离谢若蘅出事不到一个月,谢安澜被关进了谢家大宅最深处的屋子内,暗无天日,只是活着。
就在谢安澜躺在拼凑而成的木板床上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细微的叫声。
“二哥。”
是谢若蘅的声音。
谢安澜立即翻身坐起,他踉跄走到门后,木门很破旧,和墙壁也并非严丝合缝,巨大的铁链和锁绑在门上。
从门缝中见到面色苍白的谢若蘅,谢安澜的嘴角惊喜地勾起,以为她想开了,想要走出阴影,却又见到她脖颈处的红痕。
“谁。”谢安澜声音发抖。
谢若蘅抓紧了衣领,侧过脸,逃避他的视线。
她将手里的东西通过木门缺了的一角塞进去,“我给你带了吃的。”
“谁!”谢安澜发怒。
“你不要问了!”谢若蘅也捂着耳朵尖叫。
两人相似的面庞上,笼罩着同样的绝望和死气。
不到一周,谢若蘅就不用再送饭到小屋,因为谢安澜出来了,重新穿上了西装,站在谢父的身后。
而谢若蘅则重新躲回了房间里,不再往外踏一步。
谢父干了一杯温酒,欣慰地拍着谢安澜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安澜啊,你才是爸爸最想要的继承人。”
他又喝了一杯,脸上潮红,嘴里说着真真假假的话,“只是你比起你的哥哥,心太软了。”
“不会了,父亲。”谢安澜仰头喝完杯中的酒。
谢安澜成为了谢家的三把手,接手管理谢家的商贸往来,但谢父还是将和洋人接触的工作交给谢博彦。
房间内,谢若蘅看着面前的西洋镜,看着镜面上脸颊凹陷的人,像女鬼一样。
可是女鬼尚能把害自己的人杀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房门敲响。
不等谢若蘅应声,房门就被推开,进来的人是谢安澜。
谢若蘅漠然地看着他,浑身窥不见一丝生机,如同提线木偶。
“准备好东西,三天后离开。”谢安澜压低了声音,一张小纸片推到她的面前。
谢若蘅低头,那是一张开往海外的船票。
谢安澜伸手抚摸她的头顶,动作照入镜中,不料想,他的动作被谢若蘅躲过,他看到谢若蘅的肩膀在忍不住地发抖。
“我联系了大学的同学在海外的码头接应你,一直到你安定下来之前,他都会照顾你。”谢安澜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握成拳。
谢若蘅缓缓地抬起头看他,她面无表情,泪水却从双眸满溢,滑过脸庞。
谢安澜别过头,不愿看她,“若蘅,不要回来,哥哥保护不了你。”
三天后,谢若蘅悄然乘上了赴美的远洋轮船。
谢家最初只是大地主,民国成立后,谢父抓住了商机,成为了国内知名的布匹商人,谢家的名声从此宣扬开来。
谢家没有强硬的背景,也并非名门望族,谢父能保住手里的家产,也不过是因为他搭上了洋人。
这一天,谢安澜在码头远处眺望谢若蘅登船的背影,直至轮船响鸣离岸,他才转身离开。
宅子里多了许多往日没有的珍贵布匹,是南方运来的丝绸,这些漂亮的布料,在今晚就将上供给洋人。
今晚也是谢父第一次允许谢安澜代表谢家与洋人接触,他的洋文极好,连那个洋人都忍不住赞叹,让谢父笑得更欢乐了。
“这一批货一定能卖个好价格。”洋人举着酒杯向谢父说。
谢父哈哈大笑,像是不知道卖出的钱将会变成武器对准同胞。
今夜的酒,似是格外醉人,圆桌上的饭菜还剩许多,桌上的人早已酩酊大醉。
本来醉得趴在桌子上的谢安澜抬起了头,眼里没有一丝醉意,他看着屋内丑态百出的人,胃部不停抽搐。
谢安澜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门。
啪嗒。
他上锁了。
丝绸布匹被他抛得到处都是,又打开了新的酒坛罐子,一罐一罐地泼在布料上,醉倒在桌上的人的身上。
谢博彦感觉身上一凉,嘀咕两声,又趴下了。
谢安澜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父亲和大哥,心里空落落的。